两人在宋璟的院子里摆上了几坛周季童带来的桂花酿,三两杯下肚,便口无遮拦起来。说来两人都是公子哥儿,又自夸是文士风骚,可两人暗里喝酒的做派都非常随便。
周季童将他手中的酒坛直接拿过,抬头喝了一口,说道:“宋御史少高风亮节,百姓面有饥色,是你为官者该要操心的事情。我为亡母守孝,已经好久未曾体贴这等大事。再说了,先贤也曾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酿这些许酒,又并非是本年之事,你少借题阐扬。”
宋璟抬了抬下巴表示府中下人搬着的那些酒坛,“那是甚么?”
宋璟手中抱着个酒坛看向周季童,周季童的酒量并不算太好,此时目光涣散,明显已经不太复苏。
宋璟本来也喝对劲识有几分胡涂,此时听到周季童的话,心中猛一个激灵复苏了过来。
周季童侧头,看了一眼宋璟,“你仿佛并不欢畅。”
周季童朗声笑了起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我好久未曾相聚,不如纵情喝上一场。”
悟云:“提及来也就是几句话,有道是言知之易行之难,和尚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公主现在处境困难,若不能与驸马明言您的处境,今后不免束手绑脚,于相互都并非功德。”
宋璟:“当年贤人与皇后殿下东行洛阳,带上还是皇太子的贡献天子,只是他自从体弱,在去洛阳的途中便已抱病,到了洛阳几天后便归天了,太医以为是贡献天子隐疾发作而猝死。”
大师个假和尚感觉本身无所谓,再难为再心力交瘁,也比不上面前这个年纪悄悄的小公主殚精竭虑。
两人走至内院,也随便,各安闲雕栏上坐下,周季童将手中的那坛酒丢给了宋璟,宋璟喝了一口,背靠着身后的柱子,“现在恰是多事之秋,如何能欢畅得起来?”
向来政权的更迭伴跟着的是血洗朝堂。
周季童正在公主府驸马所属的院子里百无聊赖,见到宋璟,便站了起来戏谑说道:“一段光阴不见,驸马便是御史台侍御史,可谓一片坦途哪。”
大师自夸削发人六根清净,可实际上不过是个假和尚,心中多不晓得装了多少尘凡拘束。现在大唐江山风雨飘摇,皇后殿下的心机昭然若揭,他虽居庙堂之远,但也想为百姓百姓做些事情。
两人并肩走入内院,周季童说道:“我为母亲守孝,现在已除服,该是要起复的时候,可现在母舅缠绵病榻不见好转,舅母眼下大抵也得空顾及我。我传闻永昌去了灵隐寺为母舅祈福。”
周季童在为母亲守孝期间没旁的事情做,便在府中折腾起酿酒之术来。
大唐旁的不贵,就谷价贵,李治早些年就曾经因为谷价太贵,制止酿酒。现在大唐境内又是蝗灾又是饥荒,要求一壶好酒更是可贵。
宋璟神采淡淡地瞅了他一眼,将他带来的桂花酿封泥拍开,说道:“子熙在府中也不赖,竟能折腾出这么些桂花酿来。”
可光阴久了,和尚也有所感到。别看大师每天在灵隐寺中披着得道高僧的皮,当日他流浪在外,被灵隐寺的老方丈收为门徒,冲着的是师父的收留之恩。厥后跟从师父四周游历,看遍官方痛苦,方知本身所经历的不过沧海一粟。
周季童闻言,又多瞅了他两眼,然后笑了起来,“广平啊,在永昌哪儿碰了软钉子吧?“
李宸想起出公主府前,宋璟扣住她手腕问的那些话,抬手掐了掐眉心。
管事见宋璟返来,便笑着迎着上来,说道:“驸马可返来了,周郎君前来拜访,已在府中等待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