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轻叹了声:“唉,哀家这辈子,生了两个孩子,养了三个,唯独对你母亲最是放心不下,也唯独只要你母亲,最懂哀家。不知有生之年,还可否能再见我这女儿一面。”
李威的这声感喟,岂止绝望能够描述的,他已经看出林菁说出这话乃是成心为之。
“好,菁儿今后年年都来看望外祖母。”
林菁看了看月姑姑,又将目光转向太后:“外祖母?”
思及此,林菁笑着给太后斟了一杯茶:“外祖母,菁儿还小,不想那么早出嫁。更何况,那李威是位少将军,迟早要担当李大将军衣钵的,您可不能让这等有为青年毁在我的手中。”
“你这说顺口溜呢,一个个不错的。哀家是想问你,你对李威,可还中意?”
正在不知所措,一双眼睛忽的定在了李威骑来的那匹棕色骏顿时,林菁立即就忘了方才的难堪,转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两步走到那马儿中间,一边摸着它世故腻亮的毛发,一边赞叹着:“此马四肢结实,毛色发亮,形状甚合我意。李兄,不如我用马车跟你换这匹马,可好?”
“外祖母,您打包的这些东西都能堆满一个屋子了,这让菁儿如何带的了?”
见是李威,林菁不自发想起外祖母本日所提之事,不由感到脸上有些难堪。
“啊?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人不错,长相不错,身材不错,前程更是不错。”
林菁不再昂首看天,回身走入镜花苑的正殿。
中意?
午膳过后,林菁清算好东西,带了竹儿的骨灰,别离对太后和皇上磕了头。依依惜别总免不了要泪洒当场,可林菁又非多情善感之人,除了太后真的有些不舍,其别人的送别,在她看来,不过是些子虚的客气罢了。
“这孩子!你若不舍得外祖母,来岁再来看我,可好?”
“带不了吗?可我看你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却从袖子里平空扔出了很多东西,你这袖子,很不平常。”
还好她现在已经分开了,不然我还不知如何来劝说大哥呢。
马车缓缓驶离都城,林菁单独坐在车厢内里,怀中抱着一个精美的木盒,那恰是竹儿的骨灰。来时两人有说有笑,走时却不想一人已魂归他乡,唉,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林菁没有说话,虽不清楚启事,但她晓得,父亲只以是不准母亲出蓬莱一步,是有不得已的苦处的。
“外祖母,您是说李威?”
正殿中,太后正繁忙的批示着月姑姑及一干宫女们在打包各种吃食及物品,每种皆是林菁母亲所好。此时,这位白叟家已不是那叱咤风云,高高在上的一朝皇太后,而只是一名因极度思念,想赐与她全数的母亲。
而在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一道白衣人影正立在高高的树干上,一样一双熠熠生辉的明眸,现在正一边看着林菁分开的方向,一边看着本身那呆站着的兄长。
不过,昨日那丫头说过两日会找我帮手,从皇宫中带出两人。那她现在分开就是障眼法了?
太后微微扳了脸,月姑姑在中间捂嘴轻笑。
“菁儿,你本日离京,怎的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觉得你会多住些光阴。”
林菁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外祖母这是想让我嫁给李威?莫非说二十多年前李大将军与娘亲未能成绩功德,便让下一代来弥补?不是吧!
面向林菁分开的方向,李威呆呆站立了很久,只觉的一颗心凉凉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