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她迷惑，柔声道：“方才让你受委曲了，既是在我应府出的事，理该我这个主家替你娘给你赔个不是。慧茹那丫头，有你这么个闺女，是她的福分，就看她本身知不晓得珍惜！”
申明应老夫人虽没提没问，对外头的事情倒是一清二楚。
应老夫人微微感喟：“当年香家鼎盛之时，与京中哪户人家不熟？败就败在时运不济啊！传闻你是个会制香的，倒是叫我想起香家那大女人，也是你这般生得国色天香，且惊才绝艳，三岁会辨香，六岁会和香，十二岁制出一味千步香，沾香行千步，香气仍缭绕不散。当年但是名动都城！”
只见应老夫人没闻声那婢女说话似的，只坐直身子：“走，寿宴要开端了，陪老婆子听戏去！”
钱氏还要再哭，被应老夫人一拐杖杵在地，“你上祠堂里跪着。”
她蹙起眉，眼睛半眯，堕入了回想中：“闺名叫甚么来着？香…”
灵芝谢过，那美丽丫环拿了象牙药棒来，挑起药膏，给灵芝细细敷匀在脸颊。
应家特地派了马车相送。
钱氏抬起脸，一脸惊诧，“老祖宗！”
香家，曾经繁华要赫的香家，现在只要西山上一丘土与本身了。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西山松林间的那座衣冠冢。
应老夫人再不睬会，往前走去。
连个小女人都比外头那几人沉得住气，这才是真正的涵养工夫。
“甚么时候想明白了，甚么时候再出来！”
这类事情，底子没有赢家，闹得越大越丢脸，她长叹一口气，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对！”应老夫人点点头，忘了问灵芝如何得知，持续着她的思路说下去：“当年京中王公贵子们，围着她转的不计其数，她却一个也看不上。可惜，还未出阁人就没了。可知此人的命数都有天定，那般聪明灵秀的女人，也招天妒！”
如此代价连城的礼品，灵芝慌得忙要推却：“老祖宗…”
苏廷信说了要送她回家，还一向执意在外等着。
灵芝见应老夫人主动提起，也不再多说，只再恭敬地行了礼。
拿过来一看，那匣盒中鲜明是一幅小巧点翠鎏金镶七彩宝石头面。
“萱儿是我那没福分的幼女所出，是我这老太婆的命根子。我日日在佛前许愿，只要能治好她，就是赔上这老命我都情愿！现在萱儿有了一线但愿，结束了我这老婆子多年的夙愿！这个，理所该当交由你，只是这也不能全我老婆子的感激之意啊。”
看着面前已是老态龙钟的应老夫人，暗叹一口气，躬身谢礼：“那长辈只好却之不恭了！”
虽受了那么大的热诚，却不哭不恼，面色安静，形姿端方。
又过来一个一样穿戴的丫环，举止沉稳，捧着两个盒子。
齐氏明白这是叱骂她渎职，脸一红，“是！”
面前的小女人如一朵刚出苞儿的箭兰，清雅明丽。
庄青萱怕她又勾起愁绪，在一旁活泼插嘴道：“外祖母，那另有一幅去哪儿了？”
灵芝听她提及香家，心头一跳，不觉有些口干舌燥，假装猎奇的模样道：“老祖宗与那香家熟吗？如何就败了？”
“另一幅是在当年香家手中，可惜，厥后香家败了，那宝贝也不晓得去了哪儿。”
只好再接过来，倒是一对金镶珠翠喜鹊登梅软手镯，虽不比那头面惊世宝贵，却也是贵重之物。
庄青萱本想换个话题，见又勾起老祖宗的感概，忙又用心嗔道：“外祖母，您把这头面给四女人了，可得再打一套好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