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讶异看去,说话的竟是从不参与朝政之事的卫国公府世子汪昱。
他终究想明白了对方的后招是甚么,若他扯出郑国公,郑国公定会反咬平远王!
面上却不动声色:“依皇后所见,要如何措置?”
他本是坐在案几以后,此时起家来到殿前,跪下双手抱拳道:
那行刑之人中只要有两个是周家的人,他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这事儿若查下去,只怕周家与宋琰都要牵涉出去,万一周家搬出个甚么明面上的证据,他也护不住宋琰。
是帮哪边呢?还是不沾身呢?
另一把非常年青的声声响起:“皇上圣明,这杖刑三十,别说安院使,就是我如许的青壮之士怕都熬不住,一不谨慎,命就没了。以臣鄙意,程阁老的发起倒是不错。”
他一带头,又有几名臣子出列,纷繁力赞皇上与郑国公仁慈。
让安家落罪,让安家嫡长女戴罪和亲,这才是他的目标。
“皇上!罪臣安怀松绝对没有监守自盗,身后更无人主使!还望皇上明察!”
周皇后凤目一挑,垮着方脸道:“当然要查查安院使背后的主令人是谁!既然安院使全程羁系,这麝香又呈现得莫名其妙,那定是监守自盗了!”
宣德帝在殿上来回踱步,生生将心头的怨气压下去。
而面前证据确实,麝香呈现在安二羁系所制的金猊玉兔当中,就算他身为天子,也没法再细查下去。
安怀松在心中怒骂:老狐狸!
事到现在,庄嫔之事只能作罢,心中虽气难平,面上却沉声道:“既如此,就诊你失策之罪。”
既顺着郑国公说了要查,但是又不立即查,给了宣德帝面子,又给了他缓冲的时候。
此时殿下群臣目睹庄嫔落胎变成了皇上与郑国公斗法,都各揣着心机揣摩起来。
他嘴唇哆颤抖嗦碰来碰去,却开口说不出一个字,哪边他都获咎不起!
他的几句话听起来不似朝堂奏对,倒多了几分熟人之间的劝谏,又毫无不恭之处,倒是颇贴合他的身份。
郑国公也抬起眼往汪昱处扫了扫,此人从不参与政事,如何本日竟帮起安家说话来了。
他毕竟还是最爱这个二儿子,更何况现在这个平远王,模糊有与周家打擂台之意。
此事不能闹大,为今之计,只能安家抗下这个锅。
安二慌得直叩首,将那汉白玉地砖砸得“咚咚”作响,涕泪横流,就差尿在裤子里。
宣德帝稍松一口气,关头时候,还是这程铨靠得住。
程铨程阁老此时出列跪隧道:“皇上,以老臣之见,安院使也是受这无妄之灾。与其一味奖惩,不如让他戴罪建功,查出这幕后真正黑手,才气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那真正暴虐之人。”
此时背锅才是独一的前程,忙也蒲伏叩地:“是,都是臣的错误,请皇上定罪!”
带头站在郑国公这边的乃工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张时林张阁老。
跪在殿下的安大老爷比他更早一步想通此中枢纽,看此景象,二弟怕是落入周家的算计中了。
安二老爷又大喘一口气,还好还好,这等奖惩,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