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朗风雅、毫不造作,又带些天真义气,虽相处时候未几,灵芝对她也还是很有好感的。
灵芝睨了他一眼,正要嗔他两句,只听外头传来“哒哒”地马蹄声。
程逸风是兵马司统领,这押送的人恰是兵马司的人,见了顶头下属的夫人和妹子,哪还敢多嘴半分。
安家的动静传到秦王府后,宋琰便完整撤销了用这引魂香的动机。
隔壁的马车上没有动静,第三辆马车也下来两个披着大氅的贵女,往灵芝处走来。
小曲的声音在外头传来:“王妃,周家的人来了。”
安二是一贯听这大哥的,见他如此说,忙应道:“我明日就上调香院去,让他们改一下这方剂。”
“我去把人叫过来。”
安二有些不明白,秦王若完了,他们安家不也还是完。
朝堂也好,京师也好,大周朝也好,在郑国公府倒下以后,都如宣德帝所愿,垂垂安稳下来。
算来已是十月,离来岁三月只要四个月时候,宋琰悄悄下了决计,统统,都要在大婚前结束才行。
那领头的人朝云霜奉承笑笑,算是打了号召,便挥挥手,带着人往路旁茶棚子里坐去了。
等见到灵芝和廷雅,另有站在一旁的宋珩,倒是愣住了。
宋珩穿戴缁色金线团花夹袄直裰,头上只简朴束了白玉冠,挑了挑面前暖炉炭火,拉过灵芝手道:“别急,那边得城门开了才放行,从刑部大狱走过来,如何也得一个时候。”
云霜只站在路边招了招手,领头的人便挥挥手,让背面先停下来。
安大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目光闪动着道:“如许的事儿,谁都不能笃定不出事儿,秦王脱手还是你在金猊玉兔香中脱手,那辨别可大了,你可明白?”
安大见他一副茫然样,也不敢说宣德帝与他之间不被人所察的密切干系,只道:“是灭族和丢官的不同,懂了吗?”
周家这棵大树已倒,下头牵连累连的官员,或被降罪,或从速忙着转态度表忠心,迫不及待离开这淌污水。
灵芝挑起车帘,往城门里看去,灰色的长街绝顶,只要蒙蒙白雪,尚不见人影。
安大立时瞪了他一眼:“用用脑筋!”
灵芝迟疑半晌,方道:“那香里头的一味鹅不食草,此前配制的分量有些不对,那草的毒性未消,若悠长用下去,恐对人生害,需得减上三分才好。”
看来要制出一味好香,也不是只要《天香谱》就行,还得有人!
云霜见不得煽情的场面,揉了揉眼,笑着道:“我们等你返来啊。”
转眼到了十月尾,京师已下过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