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闹了一宿，应氏好不轻易撑到天明，告到了严氏处。
灵芝委曲道：“祖母！那您可知孙女去蕙若阁所为何事？”
严氏又气应氏管家不擅，连个孤女都养不住，又气灵芝多事，生出这很多费事来。
灵芝主仆三人回了晚庭，小令谨慎翼翼关上门窗，捏紧了拳头，气呼呼道：“公然是她！欺人太过！”
成果刚阖眼，应氏就哭着跑进松雪堂来了。
灵芝心头嘲笑，看来应氏把严氏吵得够烦，这一汪火气，又得转到本身头上。
很多香料的炮制，都要配以秋露，而秋露又以寒露以后、霜降之前为上品，她已蓄了一瓮埋于芭蕉树下，想着如有充裕的，便留着给小叔，以秋露煮橙花茶，是小叔最喜好的。
她对劲地翘起嘴角，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落地罩后紫檀带菱镜打扮台前：“可算给她出了一口恶气，让那灾星渐渐熬几天去吧！沾了黛粉叶的汁儿，麻痒难耐，似万只蚂蚁不断地在你身上咬啊爬啊，哈哈哈，量她都没体例睡觉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灵芝披一袭鸦青色竹纹披风，捧着一盏越瓯，盘桓在园内，汇集草尖上的露水。
还未到早膳时分，灵芝转头与檐廊下的槿姝对看一眼，均明白，毓芝必是昨夜就出事了。
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眼睛下也是黑黑一圈，想来跟着一宿没睡：“……毓姐儿但是顿时要说亲的，那腰身胳膊，本来白白嫩嫩，现在都充满红斑，如果留了疤印，可如何是好？……”
她不动声色，一张脸却更加白起来，心中的寒意直透眼底，朝身上还半掩着松花锦被的严氏看畴昔：“祖母是为何事活力？”
望桃听着身上不由颤抖抖，一面替她将簪子珠花一并取下，一面道：“三女人此次吃了亏，今后必然能学乖了，看她还敢不敢放肆？方才三女人身边还跟了个脸生的丫环，送她出去的时候奴婢看到，长得比云裳还都雅，也不知是那里来的。”
灵芝拉了槿姝小令回到里间炕上，方问槿姝：“如何？”
她扶了扶发髻中的素荷钗，向槿姝看了看，道：“既然如此，那现在就走吧。”
越瓯已有三分清浅盈盈，严氏身边的碧荷仓促进晚庭来：“三女人，老夫人有请！”
毓芝又挑了一攒珠花，表示望桃给簪上，也迷惑：“谁给她添了人？一会儿我问问娘去。”
“承认了吧？你还装傻充楞？昨日就你去过蕙若阁，不是你还能有谁害她？”
不过她一贯是个诚恳的，从不僭越多嘴，便坦诚道：“不在。”
“前日库房给晚庭送来一份玫瑰澡豆，灵芝沐浴的时候用了，也是浑身红斑，痛痒不已，幸亏舍不得那般贵重的好物，只用了一点点，本日红斑已经减退了。昨日灵芝去蕙若阁，恰是向大姐寻解药去，那玫瑰露中的黛粉叶，只要蕙若阁才有，大姐也承认是她放在澡豆中，想给灵芝一些经验。
“但是刚从祖母那边分开？”
小令瞪大眼看着槿姝：“你如何出来的？”
灵芝眼都不眨一下：“祖母是何意义，灵芝不懂。”
碧荷一愣，见灵芝不问所为何事，只问二太太在不在，很有些奇特。
说毓芝被灵芝害惨了，用了掺了药粉的玫瑰露，浑身起了风疹普通的大红疙瘩，又痛又痒，打着滚在床上呼天喊地，直哭了一夜，叫大夫来看过都说没辙，只能本身硬抗。
当下放了心，拔下头上铜簪，在手中把玩：“我本来还在愁，要用甚么借口去见祖母，现在好了，若不出不测，怕是明日祖母便会派人来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