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若不是事出有因,也不会晤她。
灵芝茫然摇点头,紧咬着下唇:“我不晓得,但必然是有人暗害她。”
一着烟柳色比甲、湖绿长裙的袅娜少妇跨进厅内,牵着一个走路还带盘跚的小哥儿,向严氏福道:“娘可安好?没吃惊吧?”
廷雅也思考着:“那就不是院内的人,能够是从后院翻墙来去的。”
廷信明显想帮手,锁着眉,热情阐发道:“刚已听几个丫环说过,当时是姨娘一小我在佛堂中,她们并未见到有人出入,若不是他杀,她是如何吊颈的呢?”
她一口气跑出松雪堂,王氏尸体已经被送到搭起白棚的念祖堂前。
脑中顿时闪过一片亮光,心头豁然,脱口而出道:“是蜂!”
把个严氏一口气气得堵在胸口,亏安怀玉忙捋了几下,才悠悠扶着眉勒咬着牙道:“真是个孽障!”
灵芝越想越感觉脑中一团浆糊,似缠成一堆的麻线,如何也理不到头。
但对姑妈此时的示好,灵芝还是感激的,深深地福了一福,道了谢,站到廷雅中间。
祖母带着盘金花鸟纹眉勒,靠着湖蓝地孺子献寿桃彩缎方形迎枕,半倚在对门大炕上。
说着,将手上一对鎏金绞丝镯子褪下来,塞到灵芝手中。
姑姑安怀玉长挑脸,杏核眼,也是个美人,一身赤芍地蝶戏兰对襟窄袖褙子,挽着堕马髻,一头珠翠,坐在绘着远山寒梅的黄花梨炕屏边上,悄悄替她捶着腿。
应氏固然凶蛮,长得也非常素净,杏眼大嘴高鼻,就是相由心生,看起来老是凶巴巴的。别的几个妾室,那是桂芳兰香,各有各的美。
严氏脸上才挂了笑,对身边嬷嬷道:“快把攸哥儿抱过来看看,都会说话了!”
说来安二老爷,还真是个艳福不浅的。
廷雅廷信两兄妹乖乖站在安怀玉身侧,见灵芝出去,都目透担忧之色地看向她。
另一侧的廷信凑过来悄声道:“传闻,你说王姨娘不是他杀?”
几番较量下来,严氏还是眼睁睁看着二儿子将这伶人脱了贱籍抬成了妾,只不过嫌她上不得台面,甚少让她出来见客。
那小娃娃张张嘴,吐字囫囵不清,模糊听着个好字。
少妇又推那小娃娃道:“快向祖母问好。”
何况,那人如何晓得姨娘要去佛堂,又为何要事前躲在佛堂中呢?
灵芝满怀心机回到正厅时,厅堂内已站了一地的丫环婆子。
灵芝直接冲到安二老爷身边,未语泪欲滴,又强忍归去,吃紧道:“父亲,是蜂毒,姨娘是死于蜂毒!”
灵芝接着道:“若姨娘真是被人害死的,就在祖母院中,歹人这般肆无顾忌,祖母岂不是也有伤害。好歹查一查,安祖母的心,也是爹的一片孝心。”
安二老爷对劲地拍拍她头:“也别归去了,就在你祖母房顶用午膳吧。”
灵芝一阵冲动,哪有工夫管她说甚么,仓猝道:“祖母,孙女有事要去找父亲,先辞职。”
徐氏刚告别一会儿,门口丫环打起帘子道:“老夫人,尉姨娘带着攸哥儿来了。”
遂主动号召灵芝到跟前来,拉着她的手打量道:“不幸的孩子,今后姑妈定很多疼你几分。”
大人们似已忘了王氏的死,闲闲谈着家常。
虽不喜好她,但见到亲孙子,还是疼的。便让丫环搬了方凳来,让尉氏坐下。
已规复过来的应氏带着柳氏,正筹措着一众婢仆将灵堂安排好。
不待严氏表态,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安怀玉不知灵芝出身,只晓得灵芝不受安家待见,但母亲想将她许配给信哥儿,明里暗里提过,会许一笔非常丰富的嫁奁,便勉强对灵芝有了几分靠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