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二正烧一盘六合香耍乐,见灵芝出去,忙仓促问道:“如何?”
灵芝缓缓点头,安贰心中一沉,连她都找不出来,那香灰中究竟渗了何物?
不见也罢,眼不见心不烦,应氏是这么想的。
一面想着,一面干脆在太师椅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悠悠斋斋品起了茶。
应氏带着宝贝儿子敄哥儿,气冲冲顶着雪,直寻到烟霞阁去。
他年过四旬,个子不高,蓄着长须,下颌微凸,脸庞干瘪,浑身透着夺目。
到了晚间,竟将白日里吃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又恹恹躺回炕上,只觉浑身有力,脑中一会儿复苏一会儿含混,各种香料晃着影子一列列从面前飞畴昔。
应氏这才缓过气来,捋着胸,急喘不已。
自安二老爷任调香院院史以来,这边香坊的很多事情都实际由王掌事在筹办,他祖上五代都是安家的香坊徒弟,是家生子,与安二更是打小一起厮混的友情,是以颇得安二倚重。
自尉氏去了后,安二老爷在书房歇了一段时候,克日又常住在烟霞阁,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安二老爷的脸了。
“你怎的这个时候来了?”见到她的人很讶异。
回安府路上,她也一向闭眼,靠在槿姝肩头养神安息。
看来当初留下这个孤女,还真是选对了,若趁这几年,再让她这个鼻子,好好替本身和几味香出来,就更值当!
见安二正抽了腰间的玉革带,往安敄身上抽去,应氏在一旁又哭又骂。
跟过来的安敄傻眼了,父亲这是要捂死母亲啊!
灵芝对峙一鼓作气,将这些香嗅完再说。待她出门时,漫天已飘飘洒洒如絮,香坊内屋阁楼宇都变成银装素裹,一片琼姿仙态。
只听里间一阵“轰隆哐当”乱响,定是花瓶香炉又砸碎了几个。
一汪火气又往安敄头上撒去,顿时屋子里鸡飞狗跳,乱作一团,安敄嗷嗷叫的声音传出来,柳姨娘也听不下去了,抬脚就往屋里去。
他不由心中暗赞母亲的目光,好一副美人嗅香图!若端的儿送入宫,必能得宠,当时候,安家,才真正算在都城站稳脚根了。
慌得安二忙扑上去掩住应氏嘴鼻,应氏被压到炕上,死命扳着安二的手,口中呜呜作响。
忙朝外拍鼓掌道:“中午的茯苓鸽子汤不错,盛点上来。”
“哇”一声,应氏大哭起来,指着安二鼻子道:“你看你,还没个姨娘疼我们敄哥儿!”
柳姨娘见应氏气势汹汹而来,还觉得是她独占安二触怒了应氏,忙带着丫环婆子跪了一地,应氏却看也没看她,只往里间冲去,嘴中喝道:“安怀松,你给我出来!”
灵芝真是累坏了,脑中被各种香味充满,晕晕胀胀,竭力答道:“不消劳烦父亲,这是坊中统统寒性香料了吗?”
这一嗅,大半天就畴昔了。
柳姨娘忙将安敄护在身下,挨了几带子,大声道:“老爷息怒!敄哥儿有错,贱妾替他受了便是。”
守在门口的槿姝忙迎上去,只见她行动微浮,额头沁出细汗,脸上比常日更加惨白,便谨慎翼翼扶了她胳膊,上了游廊,往前厅走去。
安二看看门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安敄喝道:“但是你奉告你娘的?连你爹的事儿你都敢管了?反了你个小兔崽子!”
王掌事指着桌案上的碟子,恭敬道:“坊中统统的寒性香料皆在此处了,需求扑灭或熏烤吗?”
“病了?很严峻?”那人忙道。
槿姝留在前厅,灵芝便跟着安二,今后院去。
安二看向灵芝,灵芝摇点头:“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