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告过你。”
“他如何说？”
“如何？”
我大笑。部分是因为这个笑话，部分是因为阿富汗人的诙谐从不窜改。战役策动了，因特网发明了，机器人在火星的大要上行走，而在阿富汗，我们仍说着纳斯鲁丁毛拉的笑话。“你传闻过这个故事吗？有一次毛拉骑着他的驴子，肩膀上扛着一个重重的袋子。”我说。
“为了阿谁男孩？”
“不……我想问的是，为甚么是阿谁男孩？你从美国漂洋过海，就为了……一个什叶派信徒？”
“你想看下去吗？”法里德哀思地说。
洞里阿谁男人变成一团恍惚的血肉和破布。他的头垂在前面，下巴抵在胸前。戴着约翰・列侬墨镜的塔利班看着蹲在洞边的另一个男人，手里一上一下投掷石头。蹲下阿谁男人耳朵挂着听诊器，将别的一端压在洞里男人的胸前。他把听诊器摘离耳朵，朝戴墨镜的塔利班摇点头。人群哀叹。
“五百个？”法里德赞叹。
法里德在地上翻身，“真叫人难以信赖。”
“没有。”
“你为甚么到这里来呢？我是说，你为甚么真的到这里来呢？”
“有个路人问，你为甚么不把袋子放在驴背上呢？他说：‘那太残暴了，我已经压得这不幸的东西不堪重负。’”
“非常诱人，老爷。”他说，机灵的眼睛四下扫视――让我想起一个女孩，早几年的时候，在旧金山田德龙区街头，她极力劝我买毒品。那男孩拉开夹克的一边，让我仓促看一眼他的性感图片：印度电影的明信片，上面是媚眼如丝的女演员，穿戴全套衣服，躺在男人怀里。“多么性感。”他反复说。
就这么敲定。三点钟。
我记得在1970年代，爸爸常带我到这里看足球赛，当时球场上的草多么绿啊。现在则是一团糟。到处都是洞和弹坑，特别惹人重视的是，南边球门门柱前面，地上有两个很深的洞，球场底子没有草，只要泥土。比及两支步队各自入场――固然气候很热，统统人都穿戴长裤――开端比赛，球员踢起阵阵尘雾，很丢脸到球在那里。年青的塔利班挥动着鞭子，在过道来回巡查，鞭打那些喊得太大声的观众。
接着，有个肩膀广大的高个子男人从皮卡车走出来。他的呈现在围观人群中引发了几声喝彩。这一次，没有人会用鞭子抽打喊得太大声的人。高个子男人穿戴光鲜的红色打扮，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的衬衣露在内里，下摆在微风中飞舞。他像耶稣那样伸开双臂，渐渐回身一圈，向人群请安。他的脸转向我们这边时，我瞥见他戴着玄色的太阳镜，很像约翰・列侬戴的那副。
“他如果被抓住，他们会用鞭子打得他父亲从坟里醒过来。”法里德低声说。
当祷告结束，教士清清喉咙。“各位兄弟姐妹！”他用法尔西语说，声声响彻全部别育馆，“明天，我们在这里履行伊斯兰教法。明天，我们在这里秉承公理。明天，我们在这里，是出于安拉的志愿，也是因为先知穆罕默德的唆使，愿他安眠，在阿富汗，我们深爱的故里，仍然存在，获得弘扬。我们聆听真主的意旨，我们从命他，因为我们甚么也不是，在巨大的真主面前，我们只是寒微的、有力的造物。而真主说过甚么？我问你们！真主说过甚么？真主说，对每种罪过，都应量刑，赐与恰如其分的奖惩。这不是我说的，也不是我的兄弟说的。这是真主说的！”他那空出来的手指向天空。我脑里嗡嗡响，感觉阳光过分暴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