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滋滋将“苏梓琴”三个字写在大红洒金笺上,捧去给瑞安长公主瞧。瑞安长公主顺手点了点尚在熟睡的小女孩儿的脸庞,唤了一声“梓琴”,事情便算灰尘落地。而后苏梓琴上族谱、入宗人府玉碟,都是苏世贤一力筹划,瑞安长公主半点也未曾过问。
还未走出大裕境内,苏世贤已然有些归心似箭,他急着想回到长公主府中,寻访当年的旧人,探一探苏梓琴出世前后的事情。
一时是他出行的前一日,瑞安长公主传了伶人吹箫,即便当着他的面,那手也开端不规不矩;一是又是瑞安长公主昔年身怀六甲,慵懒地卧在露台一角樱桃木番枝莲缠枝花草纹软榻上的侧影。他满怀欣喜地走上前去,还未触及她的衣角,便被她嫌恶地拍开,只好讪讪立在一旁。
想起长公主府里两位嬷嬷对陶灼华的悉心教诲,另有现在那满满几车的衣裳金饰,苏世贤几近能够想见陶灼华被瑞安长公主握在手心的后半辈子。
小小的婴儿躺在她的身边,眼睛还没有展开,头上的发丝却稠密乌黑,苏世贤爱不释手地将婴儿抱在怀里,问长公主可曾取了名字。长公主懒懒答道:“你是她的父亲,还是由你来取。”
便是长公主分娩,他与她也似隔着那一条耿耿银河两不相望。直至长公主诞下一个女儿的次日,他才被费嬷嬷派人接去芙蓉洲中,瞧见了躺在榻上的瑞安。
苏世贤回想起陶灼华今晚侧身时阿谁匪夷所思的笑容,竟然有了深深的惶恐。重新回想起昔年的一桩桩旧事,他的头上不由盗汗涔涔。
隔未几时,长公主便求到景泰帝面前,赐婚的圣旨颁下时,他方才送出给陶婉如的和离书,而后便是长公主府内双宿双栖,过了几天浓情密意的日子。
瑞安此次既输了面子,又输了里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现在这一纸合约维系着两国的友爱,接下来的日子不会那么承平。那么,此次即将被瑞安长公主放在大阮的陶灼华便显得有些举重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