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堆着满满的都是些时装线书,除却几本《四书》,大多是些杂曲、戏文之类,显见得他一颗心无从依托,整日拿着这些东西打发光阴。
高嬷嬷将冲泡着金银花的茶壶里重新续满水,抬手替何子岕斟茶,一双浑浊的眼眸中透出些锋利,有精光一闪而逝,倒是微浅笑道:“殿下这话是如何说?”
命小豆子守在门口,何子岕有些猜疑地望着高嬷嬷,眼睛悄悄掠过那只看起来已然有些年初的匣子,有些猎奇地问道:“嬷嬷,这是甚么?”
高嬷嬷却摆脱了何子岕的搀扶,冲着他恭恭敬敬施礼说道:“殿下您先行一步,奴婢回房取些东西拿给您过目,这便返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对高嬷嬷说:“感谢您还留着我母亲的东西,姐姐不肯与您来往,想必有她的难处,您莫放在心上。这些金饰便先放在我这里,他日我再拿给姐姐。”
“嬷嬷请随我来”,何子岕立起家子,一手扶住了高嬷嬷的臂膊,搀着她便要往书房走去。
及至瞧清函件的内容,何子岕大惊失容,悚然问道:“嬷嬷,这是通敌的大事,您如何与她暗里有着联络?这是打从甚么时候的事?”
高嬷嬷望了望何子岕因为喝酒而微微带了些秋色的面庞,似是下定了决计,扑通一声跪在他的前头:“殿下,事在报酬。您若想永久撤销这些顾虑,也不是没有体例。奴婢有些话藏了多时,也想与您打高兴扉说上一说,我们可否去您的书房里说话?”
何子岚自打当年上元佳节出过一回彩头,还得了仁寿天子犒赏的绿绮台,阖宫都觉得会苦尽甘来,谁曾想过未几时,仁寿天子便好似又健忘了本身这个庶女。
目睹得小豆子将外书房的门掩得紧紧,高嬷嬷尤不放心,再将里头的暗锁吧嗒一声阖上,这才盘跚着走过来,悄悄转动了构造,缓缓翻开那只匣子。
捧起一卷前秦外史,何子岕读了未有两行,便听得小豆子悄悄叩响了房门,领着高嬷嬷走了出去。高嬷嬷手上还捧着只带暗锁的填漆雕花木匣,径直放到了何子岕的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