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便故意送何子岚些东西,只怕她身有傲骨不受嗟来之食,德妃娘娘畴前便只敢拿些绸缎面料应景,现在每人送她们些金饰,也显得一视同仁。
两个女孩子走至河堤下,各分了西东。陶灼华又凝睇了何子岚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脚步。
只说是她收敛了脾气,不再与阿谁高嬷嬷来往,今次瑞安许是怕她难堪,到不走平常的门路,直接将手札递到了大阮,经过鸿胪寺的手中转给陶灼华。
她警告陶灼华莫要一意孤行,而是多想想被她扣在手中的陶家人。跟着这封手札寄来的,另有苏世贤仿着陶超然笔迹的家书,写得极其惨痛。
听着何子岚的意义清楚精于刺绣,陶陶华便冲她暖暖笑道:“灼华也喜好拈针拿线,他日可否向六公主请教一二?”
何子岚轻抚着梅青色荷包上头细致工致的重瓣栀子花,悄悄赞叹道:“郡主好高深的绣功,子岚万不能及。”约莫感觉并不是甚么贵重东西,何子岚便不再推委,而是浅含笑道:“子岚却之不恭,他日替郡主绣方丝帕做为回礼吧。”
想来身为皇子之尊的何子岕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何子岚才只得亲手替他裁制衣衫,陶灼华不晓得仁寿天子何故如此冷视这对姐弟,却模糊感觉或许会是一道缺口。
忍冬了望着湖心亭间一片喧闹调和的场面,暗自摸了摸袖间的信,却又只得撑着把绢纱薄伞,目无神采地沿着竹桥走上前来。
这封假信中,陶超然字字哀绝,悲述他与老婆后代都在瑞安手中,苦求陶灼华不要违逆瑞安。
震惊前番看望过的何子岚外公家的旧案,又想着现在仁寿天子不经意里透暴露来对何子岚的关爱,陶灼华心念一闪,不晓得仁寿天子是否要翻却旧案。
瑞安的来信只要寥寥几句,却瞧得出是写在极度愤怒之下,字字力透纸背。
连着几场雷雨,湖心岛四周的荷叶愈发浓碧。陶灼华与茯苓乘了一叶扁舟,抱着个瓷罐汇集荷叶上的雨水烹茶。娟娘支起了炉子,将新得的碧螺春洗过,热气氤氲之下,茶香便盈满了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