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这一句,苏梓琴方才觉悟当代的她们本是陌路,她略感遗憾,低低叹了一声:“我所求未几,便是远远一望,晓得故交安好便可。”
黄氏瞧得非常对劲,见并无变动之处,只叮咛再多加一盅桃胶炖的雪蛤,给这些女孩儿们美容养颜之用。一想起陶春晚姐妹,黄氏面前却不由自主闪过何子岚娇怯怯的那幅笑容,不觉略略感喟。
碍着对方的身份,畴前想并做一桌的家宴便只得讲究男女有别,重新分做两桌。黄氏批示着内院的管家在花厅里摆两张朱漆曲腿束腰的紫檀木嵌螺钿圆桌,中间拿八扇绘有金玉合座的琉璃座纱制屏风隔开,上头铺大红四合快意纹的金边锦缎桌布,摆下全套绘有金线兰纹的乳红色老窖碗碟,这才细瞧厨房开出的菜单。
陶灼华拿帕子托着块月饼,还是有极酥的残渣落在裙子上,她笑盈盈立起家子悄悄一转,九幅的素锦月白湘裙散落如簟,仿佛一朵素洁的牡丹。
“昨日初至,没寻到机遇给你送去,等会儿你回宫时一并捎着吧”,苏梓琴捡出一小块长命糕含在口中,却咀嚼不出陶灼华爱好的味道,只是略显遗憾地叹道:“我没有你们那样的回想,以是也吃不出你们那样的欢乐,当真可惜了。”
馨馥宫中檀香袅袅,掐丝螺钿的紫檀木炕桌上排下四只金边汝窖的荷叶形浅碟。清真玫瑰月饼、长命糕、芝麻酥,外加蜜三刀四样点心摆得齐划一整。
苏梓琴求之不得,晓得陶灼华还要去长宁宫,便随她一同走这一趟,又命人早将些时预备下的礼品一并送给德妃娘娘。
两姐妹这般并行,令进宫太小年的何子岑与何子岱兄弟非常惊诧。
晓得她彻夜无缘来此,黄氏只叮咛厨房里多留一盅,以待叫陶灼华替她带回。
他对苏梓琴报告过他们姐弟几个的童年,范公亭边绿茵如织的草地上留有他们姐弟的萍踪;洋溪湖畔有他们姐弟泛舟的身影;偶园街的青石板路上留有他们姐弟的欢笑;北大街万年桥上流淌过他们姐弟的童年。
“这些东西都是宿世里雨浓同你说的么?”陶灼华咀嚼着熟谙的味道,脸上是一股浓浓的缠绵。她由衷地对苏梓琴说道:“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