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愧”,何子岑歉然一笑间稍稍欠身:“早便约下了楚王殿下另有七皇子几个,现在他们约莫在马场上等着了。郡主在这里稍待,我替你唤个宫婢过来。”
何子岑规矩地回身,走出石榴林外随便指了个宫婢,叫她出来替叶蓁蓁折花。叶蓁蓁一双烟丝醉软的明眸望着何子岑拜别的方向,透出愤怒的神情。
何子岑满腹斑斓,听得叶蓁蓁吟了那么两句诗,不觉啼笑皆非。眼望四周寥寂无人,更不肯与她瓜田李下。
叶蓁蓁早已来了多时,她从长宁宫一起尾随前些何子岑进了石榴丛中,将陶灼华的泠泠琴音尽收耳底,更将何子岑的近乡情怯都看在面前。
直待她分开以后,何子岑才悄悄走到她方才操琴的处所。氛围里有抹清素如兰的香气,仍然满盈着她的味道。一只小巧的五毒荷包不知何时被她不慎丢失,宝蓝的光彩在各处榴火中分外夺目。
错过了宿世,莫非便会错过此生?她在这里苦苦等候,依他现在的疏离,约莫再不会再如宿世那般,冷静递上本身的丝帕。
席上叶蓁蓁与叶府其他女人一起,跟着她婶母宴请女眷,清平候夫人曾经问起她如何不在宫内,叶蓁蓁曾说长春宫不过是客居,叶府才是故里之类的话。
纷繁泪落如雨,剪不竭,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陶灼华将本身的帕子缠在指间,瞧着一线赤色垂垂染红了帕子上头银线挑绣的洁白夕颜花,只留下一声幽长的感喟。
她痛得轻呼一声,仓猝将食指含入口中,一滴泪水却渐渐滑过,重重砸在光亮的桐木琴上。她放下瑶琴,以衣袖悄悄掩面,肩膀无声耸动起来。
指着枝头上如火如荼,素净无双的花瓣,叶蓁蓁眼里带了深深的神驰:“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蓁蓁本待回折返宫中,却又怕再返来时寻不见这几枝开到荼蘼的花朵。”
谢贵妃浸淫宫中数年,当年与先皇后还斗了个旗鼓相称,如何能在叶蓁蓁一个小丫头面前翻船,她淳淳笑道:“你婶母固然疼你,到底家中另有其他兄弟姐妹,不免照顾不周。本宫这里虽说不得锦衣玉食,到也衣食无忧。你尽管放心住着,有本宫一日,长春宫也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