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日夜有人扼守,没有陛下答应,她如何能进得去坤宁宫的大门?”谢贵妃咬着牙开口,身上一向瑟瑟颤栗,不知是惊骇还是害冷,牙齿一向打战。
李公公鼻子一哼,冷冷说道:“银丝霜炭是宫里端庄主子用的,青莲宫并没有这个份例。这还是我们贵妃娘娘仁慈、黄公公心善,不忍冻坏了你们这些外来的人。咱家瞧着你身子骨薄弱,也不忍冻坏了你。”
谢贵妃听得精力一振,重又盘膝坐起,以目表示李嬷嬷将地下清算洁净,冲着外头道:“速速传他出去。”
李公公抡圆了巴掌,冲着娟娘便要动手,只听得台阶上清脆的声音泠泠响起:“公公好大的威风。”
说到这里,那手毛毛躁躁,竟然轻浮地摸上娟娘的脸颊,想要占些便宜。
仁寿天子那半晌的失神,李嬷嬷天然望在眼里。她惶惑说道:“像,的确太像了。她如何穿了那么一身衣裳,莫非去过坤宁宫不成?”
李嬷嬷将原话传入外务府,外务府的黄总管察言观色,天然晓得陶灼华为谢贵妃所不喜,这是早存了苛待之心。他便一丝银丝霜炭也不加,持续命人送去些末等的烟煤充数。
哗啦一声,倒是谢贵妃的护甲勾到了佛珠的丝线,她又用力一扯,那丝线崩断,佛珠便滚了满炕,有几粒滚落到墨玉的空中上,收回脆脆的声响。
陶灼华彻夜的装束如此偶合,与先皇后又多了几分相像,难怪仁寿天子都有些失神,谢贵妃更是当场失态。
过了腊八节,年节的气味渐近,又是一场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从早到晚,大阮皇宫里到似是琉璃天下,到处琼楼玉宇普通。
谢贵妃半晌无言,将身子倚在大迎枕上,好像睡着了普通,那短促的呼吸声却透露了内心的焦炙。她也不展开眼睛,摸索着拿起炕桌上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一粒一粒捻了起来,短促而又镇静。
和羞走,倚门回顾,却把青梅嗅。
那一抹相思灰色,曾是先皇后的最爱。现在坤宁宫里固然没有旧主,陈列却仍然如旧,所分歧的便是先皇后固然香消玉殒,她的小像却仍然挂在寝宫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