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娘听到此处,已然约略猜出那位有身的女子是谁,揣测着问道:“依公公这么说,那位救了她的朱紫莫不是当今六公主与七皇子殿下的生母?”
也唯有如此解释,方能说通外务府总管提到那位有孕女子时,面上并无半分恭敬,也不以封谓相称。有仁寿天子的态度摆在那边,这些年宫里上行下效,早便忘了畴前另有这么位主子。
清平候夫人听德妃娘娘说得在理,烦恼地交叠地手指说道:“当日若不打草惊蛇,只跟着她阿谁义子去寻人才好,这才真是投机偷鸡不成蚀把米。”“话到不是这般说”,德妃娘娘将炕桌上的果碟往mm前头一送,凉凉笑道:“她若坦坦铛铛,我们也许问不出甚么,只是这冒然一死,岂不是更申明当年的事有些蹊跷?我们既故意要查,本宫偏不信那身先人露不出马脚。”
娟娘听得有些胡涂,只用心记着一字一句,筹办学给陶灼华听。面上却将大拇指悄悄翘起,言不由衷地赞了句:“还是公公您瞧得通透。”
姐妹两人细细商讨了多时,眼瞅着到了午膳时分,德妃娘娘便留了清平候夫人用膳,命她多加留意住在宫外的何子岩。清平候夫人又叮嘱德妃娘娘务必放宽了心,好生吃几幅太病院开出的药方。
外务府总管对劲洋洋地告别,娟娘命婢子送了他出门,便将这段话学到了陶灼华前头。
清平候夫人有些忐忑本身将事办砸,蹙着眉头说道:“姐姐,我们并未泄漏动静,不晓得这嬷嬷是受人逼迫,还是本身绝了活路。”
不过乎宫中总有那么些不幸与薄命之人。这高嬷嬷当年本是御花圃中的粗使奴婢,有次偶然间获咎了朱紫。本来难逃一死,偏是她命不该绝,正碰到先皇后身边带着位身怀有孕的女子游园。
清平候夫人先瞧见了德妃娘娘脸上的印记,不觉唬了一跳,问道:“几日未见,姐姐脸上这是如何了?”
马嬷嬷感喟地回道:“娘娘,人的确是坤宁宫的旧人没错,可惜我们去晚了一步,她早便吞金自逝。我们翻开房门看时,她穿戴得整整齐齐躺在榻上。”
正月二十,清平候夫人又往宫里递了帖子求见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心知是为着前次所说的嬷嬷,内心非常暴躁,便临时撇开脸上的黑斑,命清平候夫人巳正一刻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