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从菱花镜中瞧见那一星淡淡的斑点,摸上去不疼不痒,便不甚在乎。她浅含笑道:“约莫节日里吃得有些上火,长了个小黑头也说不准”,只命锦绫取了上好的养颜膏过来,本身在那小斑点上涂了一涂。
听得何子岑方才的言语,清楚是要想崩溃叶家的权势,让他们难成气候,而不是一味勉强责备。与宿世大相径庭的做法让何子岱悄悄吃惊,他不由有几分佩服兄长的大刀阔斧。
见儿子脸上成竹在胸的浅笑,德妃娘娘不觉吃了颗放心丸普通。她听慬了儿子的意义,朝臣们拉帮结派本是大忌,若再敢与仁寿天子相背叛,便是担上了违逆的名声。轻则夺职归乡,重则人头落地。
他忙说给德妃娘娘晓得,又命人取了镜子来照给德妃娘娘看。
立在金水桥畔,何子岑唤住了何子岱,一言一顿说道:“子岱,从小到大你喜好的东西我都不与你争抢,唯有这一次,我但愿你罢休。”
何子岑负手而立,打量着何子岱拜别的方向,眼中寒芒时隐时现,对亲弟与常日大相径庭的做法非常不解。他悄悄打了个响指,唤了暗卫清风过来,低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要他留意青莲宫的一行一动。
两个儿子都这么说,德妃娘娘听得拨云见日,连连点头道:“如此说来,我们还是抱朴守分,只等你父皇的决计?”
德妃娘娘听得扑哧一笑,帕子甩到何子岑臂上,半嗔半怒对他说道:“平日瞧着你忠诚诚恳,如何现在说话却多了些油腔滑调。”
他悄悄挥动了马鞭,一阵马蹄得得声起,接着便是一串朗朗的笑声由近及远,垂垂飘散在风里:“皇兄,我先行一步,他日去寻你喝酒。”
“恰是”,何子岑霁若竹上清雪,暴露俊美无俦的笑容:“此时一动不如一静,母妃且甚么都不消做,只看着谢贵妃上蹿下跳。”
见德妃娘娘发问,他拱手慎重答道:“皇兄的主张很正,一则此时勉强上位,不免民气不平;再则皇兄所说的那些个武将们自大曾经建功立业,现在是有些不大晓得天高地厚了。儿子大胆揣测父皇接下来的做法,与皇兄约莫不谋而合。”
母子三人在这里商讨已定,德妃娘娘命人撤去残桌,重新换了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