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烈袆不过是堪堪过了不惑之年,若以春秋论,乃是实打实的长辈。
风雨飘摇当中,其眸中神光披发,似穿透了这时空、这光阴,又回到了数十载之前那热血激昂,意气勃发的年代。
云浩程幽幽得望着远天,端倪泰然,欲言又止。
“楚某另有恩仇与那陆玄未了,但云兄勿要多虑,司天监这边无碍。局势危在朝夕,我定阳侯府势与云府共进退!”
连日的阴雨使得偌大的清风岭附近雾气满盈不散,自群山山腰起、自九天碧霄之上,云海阴翳犹若怒涛迭起,时有盖顶之势。
此次通天云路之行,单单幽州便有近百世家大族堆积,而有资格在靖边侯府主帐内登堂入室的也只不过这戋戋十余人罢了。
又何止是司天监?
“你我订交百载,当知我云浩程非柔嫩寡断之辈,可兹事体大,做了便再没转头之路了。”
只是此番侯府当中后辈精锐尽出,又产生了这很多料想以外的变故,不免有些失了分寸。
“我大庆司天监夙来清贵,非有大敌外乱等闲不出。老夫执掌律殿二十余载,也只是见过这些司天监少监大人一面,而那位执司天监盟主的监正大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只见一个小厮从帐外风风火火的抢了出去,旋即不顾帐内十余人惊奇的目光,推金山倒玉柱,跪在地上。
深思之际,帐帘被从外翻开,山间北风夹着这阴雨亦跟着翻开的帐帘灌了出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三千幽州世家修士纷繁顶风冒雨,远了望着谷口靖边侯府营帐,窃保私语声高文。
“殿尊所言极是。。。”
在其身侧,白发童颜的大庆北地散修水月真人侧过脸,面色不渝,倒是不发一言。只是足下的碧玉葫芦在虚空悬停间,微微闲逛,青红色光芒乍亮便熄。
云烈袆大袖一挥,打断老者话语,沉声说道:
“云兄,当断不竭必受其乱啊!”
晚些时候,清风峡谷靖边侯府营帐大开,灯火透明。
靖边侯府主帐以内,云烈袆面色阴沉似水,负手于背在主帐以内来回踱步。
现在自虚空俯视,幽州浩繁家属营寨当中以没有了当日那般喧哗、热烈,略带着泥土芳香的氛围当中尽是呆滞、沉寂、焦炙各种极其庞大的气味。
“燕王府的人早早便脱身而去,却将我等置于何地?”
“不对,以你我三人之力,将那人留下绰绰不足,更何况那人已被玄阴皇极真君断去一臂,十成战力已不敷七成。云兄该当是顾虑那位司天监少监陆玄陆大人可对?”楚令卿嘲笑一声,很久不语。
云烈袆非常不悦,皱了皱眉剑眉。
近百府侍披坚执锐,将营门围的水泄不通,族中后辈顶着滂湃大雨,悉数跪在营帐以外。
话音顿了顿,云烈袆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又道:“先不说此番通天云路之事可否入了那位陆少监之眼,诸位且想想竟是多么大事能让司天监遣这位少监大人亲临?而有这本事的全部大庆朝也不过五指之数罢了!”
虽不明以是,但能到得此处,便能称得上是精英,天然没有蠢货。
将杯中香茗一饮而尽,锋利的目光在帐内世人身上扫了一圈,面色却愈发阴沉。
漫山遍野的赤红火色稠浊着无边无边的阴暗,不免让清风峡谷外驻守的人群愈发烦躁不安。
靖边侯府律殿殿首云烈袆,眉头缓缓伸展开来,顺手挥退跪于空中的小厮,扫了一圈帐中之人,又望向大帐以外,喃喃得道。“有了这些人,幽州近百世家已有七成归心,余下的么,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