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悲与聂远二人一前一后,在这漫无边沿的林中缓慢穿行。
目睹云无悲那风轻云淡的模样,聂远一阵前所未有的暴怒自胸中升腾而起。被殃及池鱼的怨怒,瞬息间冲淡了拯救之恩的感念。
。。。
此人明显是筑基中期,明显云路并无排位!
先前漏了跟脚给自家,而后竟能信誓旦旦的说甚么“就此别过”、“存亡各安天命”如此,哼。
但是,若云无悲在此,定然会震惊莫名。
聂远吃力的抬眼看了云无悲眉心,半晌惨淡笑道:“道友作何筹算,聂某不知,也不想晓得。但聂某由陷空山而入云路,自知现在有幸活命也是插翅难飞。”
近百具尸身狼藉的密布于崖上,这些尸身死状各别,却莫不带着诡异的笑容,浑身精血更一点不剩,形如干尸。
说着,隐于树荫下的脸蓦地抬起,杀意如潮。
“不错。”
“那些黑衣人乃是玄阴圣宗炼尸一脉皇极真君坐下弟子,真君月前曾在幽州露面。奉云某为主,自有活命之道,不然你我就此别过,存亡各安天命!”
“聂兄,‘云径’便埋没在此山当中么?”
聂狂刀吃力的单手撑住山石,接过水葫芦,抬头灌了几口,顿觉一股清冽之感自喉间滑入腹中,半晌又狠恶的咳嗽起来,一丝丝鲜血自其嘴角滑落。
不远处,玄清真人面色阴沉似水,眸中寒光频动。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奉你为主?傲慢!道友拯救之恩,聂某感念,但要交魂血倒是痴心妄图,不过一死尔!道友云路尚无阶位,而这秘境当中倒是凶恶万分。原欲让道友脱手,取了某家体内煞力,这秘境当中有我聂狂刀拂照,活命天然不在话下。”
“终归是拯救之恩,可奉道友为主倒是能人所难了。现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云无悲站在数丈以外,就这般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位聂狂刀,悄悄的听其诉说。
“你!”
聂狂刀抬手抹去嘴角血迹,四下扫了好久,而后惨笑一声,狭长的眸中尽是遗憾、不甘之色。
若非这位聂狂刀言语之际,神采诚心并无歹意,云无悲定然是一剑削去了事。
云无悲徐行向前,拂袖笑道:“幽州靖边侯府,云无悲,亦由陷空山而来。”
半个时候以后
斯须,聂狂刀似想到甚么了,目光蓦地间死死盯住云无悲。
“看来聂兄多数是没有保命手腕了,呵呵。”话音一顿,云无悲眸中精光乍现,“若云某可活尔之命呢?”
目睹此人斗志渐消,寂然下来,眼眸微挑,淡然开口。
“咳咳。。无妄之灾,命数尔。”
云无悲自树梢飘坠,稳稳落在地上。顺手朝着聂狂刀抛去一个水葫芦,轻笑道:“何况也谈不上拯救之恩,道友现在煞气入体,已近心肺,若无保命手腕,只怕活不过本日。”
有这等惊世骇俗的跟脚,自家血仇得报不过是早与晚罢了。
“散修聂远,多谢道友拯救之恩!”
“聂某一介散修,能从尸山血海、满地波折走到现在这一步,咳。。皆因一身血海深仇!”
“化魂真人辛柏瀚!”玄清冷哼一声,暴喝道:“你玄阴宗之人,竟敢犯我听云辖境。如此也好,犯境之仇与暗害玄重师兄之恨,本日一并告终。”
云无悲安静的负手而立,这位聂狂刀倒是神采庞大非常的望着云无悲。
云无悲从腰间摸出泛着青色的水葫芦,轻抿一小口,“聂兄曲解了,并非云某能人所难。云某的确能将聂兄安然带出云路以外,但事涉奥妙、身家性命全在此中,何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