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忌此行,破天荒得未曾乘坐其剑齿虎坐骑,反倒一身墨客打扮。现在施施然翻开手中折扇,挥扇轻摇,对几人指导江山。
就在此时,身后马蹄声几次急响,不过几息工夫,身后有十余人便策马扬鞭,卷起阵阵烟尘,行至云无悲等人身前。这十余人中,为首之人恰是”天公子“云无天,余下之人均与云无天形影不离,以其为马首是瞻。
”云无天,你也配这兄长二字,不过是只衣冠禽兽罢了,哼。”
“天然,贩子传言,这人间有仙,能出入青冥,摘星拿月。可与天齐寿,长生不陨,好不清闲!”云无悲接口道。
”甚么好戏?“另一人眉梢一挑,失声笑道:“那病阎王-云无病看似暴躁鲁莽,平素里行事却粗中带细,谁晓得他是不是用心挑衅在先,嘿!他二人恩仇由来已久,我们云府的天公子也不是笨伯,现在长辈俱在此地,打不起来的,我等静观便是。“
”兄长可曾听闻“仙”么?嘿嘿“
”见过无天兄长。“
先前险险避过马蹄的那人直到此时,方才缓过神来,面色突然狰狞,“锵”得一声,腰间佩剑抽出一半,却蓦地想起这云无病的身份,强自按下怒意,嘲笑道:”云无病你这蛮子,竟敢辱及无天兄长。若非你父执掌族中律殿,本日定然要打烂你这张臭嘴,让你跪地告饶不成。”
云无天暗忖,若真是起了抵触,回府以后定然累及双亲。
“无悲,照这速率,比及了清风峡都猴年马月了。”云无病打顿时前,与云无悲并道按辔徐行,嗡声抱怨。“可别等咱道了清风峡,这听云碑盛事已经谢幕了。”
故而此行诸多云府女眷,虽各个修为在练气十层之上,平常三五男人近不得身,却不敢越这伦理雷池半步。
云无悲下认识举目望向行列正中那架青幔金軿,临行前父亲等人特地叮咛,令云无悲带上韩露晨妹子,此时,她正在那架金色軿车以内。
大庆虽尚武之风骚行,可毕竟是绕不过”女德“这道大坎,本朝自太祖起,这女德之论便恍若一道套在天下女子颈上的桎梏。
“升斗小民无知,将那些人谓之”仙“,实在你我均知,不过是与我等普通的修士罢了。练气修士寿元百载,筑基大修寿元两百有一,似咱云府高祖、天祖几位金丹真人传闻寿元逾五百载,修到高深处,倒也算得上是与天齐寿,长生不陨。”
听闻此言,云无悲心中一动。
行列最前端,烈字辈的叔长们聚在一起,驽马徐行间相互谈笑风生;步队正中,三十余乘各色辎軿步帐,均有六匹骏马拉着,卷着似有若无的香风。
现在云府一行百余人,间隔解缆已经畴昔了足足半天时候,如果纵马疾走,这半日工夫足以行出濮阳城数百里,但是现在夜幕将至,云府百余人却仍在濮阳城界以内盘桓。
”昨日听父亲提及,大庆立国之前,这九州庆土之上以有一宗,名曰“听云”,云无忌话音顿了顿,又道:“传闻这听云宗乃是大庆九州之上的神仙宗派,常日里阔别尘凡俗油滑而名声不显。大庆立国以后,此宗遣下门中大能,于我大庆九州以内各安排了一尊神碑,其四周布下通天云路。每逢甲子年,这云路大开,非论何人若能踏上云路,今后平步青云,乃至有机遇拜入这”听云宗“门下。”
继太祖以后,历任天子均推行此道,谓之“治天下,首君子伦;君子伦,首正佳耦;正佳耦,首重女德。”
云无咎恻目扫了这些人一眼,脸上笑意淡去,回身看向其身侧的云无忌,只见其面色突然乌青,额上青筋暴起,手已然落在腰间的九齿连环大刀之上,忙死死拽住云无忌衣袖,冷然拱手作稽以后放缓马速,将云无忌远远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