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击掌笑罢,寒声说道:“幽州,某家未曾听闻。二位脾气颇与某家相投,如果平常,一壶浊酒、添些肉食,在这陷空山云海之上欢宴小聚,多一二朋友亦是好的。只可惜二位来的不是时候,倒是可惜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在幽州时,靖边侯府多有掣肘。
这些人披坚执锐,清一色赤红战甲,随身配兵却只要手中三寸匕首,寒光明灭不休。
几息以后,三十余火甲卫身形突疾,在楚天祺邻近的刹时,四散开来,脚下奥妙法度不断,半晌便将楚天祺团团围在正中。
五载朝夕相处下来,当初的功利之心已淡,两人之间虽无情素暗生,友情却绝非旁人能比。此时男人死亡,这妙龄女子心中不免哀恨交集。
回身,见身侧云无悲亦有慎重之色,却无半分惧意。
红衣女子分开以后,云无悲面色阴沉。
遁光忽起,楚天祺掌中阴阳齐眉棍舞,出无数目炫狼籍的棍影,直扑向行来的那三十余火甲卫中。
故而,云无悲夙来低调,行事需瞻前顾后、多做考虑。
云无悲亦是仰天一阵长笑,一个“好”字出口,浑身煞力蓦地间高文,荡漾起足底尘烟飞扬。
四下略一打量,发明剑斩那魁伟男人以后,只要不到五成人望而却步,余下之人眸中歹意竟不减反增。
那袭红衣妙龄女子,已蹁跹掠至男人尸首之前,秀眉微挑,隐有不快之色。
“骖鸾临陷空,乘云坐对松。烟鬟雾佩尽,此局何时终?呵呵,一日两起,乌某这定力还是差了石兄一筹,见笑了。”
楚天祺嘴角一阵抽动,思及清风峡谷前,这位云府至公子的修为与剑道成就,心中略安,点头笑道:“云兄意决,这三十余人交予楚谋便是。”
“这三十余宵小,楚兄能够对付得来么?”云无悲说道。
红衣女子心中暗恨,喜怒却不可于色。怔怔的将男人尸身收拢,娇媚的玉面上漠无神采,淡淡的笑道。
眼角余光,恰见那火麒麟遣出的三十余人以后,又有一人徐行迈出,干瘪的脸颊,蓦地浮起多少笑意。
“好!果然后生可畏。”
正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强压胸中戾气毕竟是下策。
“既生歹心,便该知存亡有命,技不如人死亡当场,怨不得旁人!”
楚天祺惊意更甚。
现在身处大庆以外陷空山,值此天赐良机,在无需有任何顾忌,尽可罢休施为!
话音方落,无数哗声当中,抢出三十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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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麟首崖正中,亦是一声赞叹遥遥传来,声音雄浑刚猛,夺民气魄。
说罢,回身莲步轻移至问心碑前,招出云纹。半晌以后,问心碑华光高文,几个呼吸以后,这名唤红莲的女子消逝在了麟首崖以内。
清癯男人闻言,心中顿惊,见对过之人那澹泊的模样,不由也起了几分等候之心。
问心碑前,清癯男人失声一笑,又复屈膝跪坐于石案之前,神情如有所思,意味深长的笑道。
这陨于云无悲剑下的男人,名唤雷丑,身居通天云路两百六十阶,炼体十余载,一身横练工夫,实在了得,在筑基境鲜有敌手。
如果他未曾看错,那最后行出之人,清楚是金丹境独占的不漏之体!固然神念观探乃是筑基前期修为,但单凭这不漏之体,自家便远非此人之敌!
红衣女子沉默不语,自顾用法力卷起男人尸身,摆布环顾麟首崖世人,半晌失声一笑,幽幽得道:“奴家红莲,若你有命入得云路,自有再见之时,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