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伏于地的云无天复表忠心以后,满脸郁郁之色骤去,意味深长的瞻仰云无悲那一抹刚毅的背影在风中傲立,朗声道。
数步以外,王伦的虚影一阵闲逛,玄天殿穹顶龙首口中便有一道青光自重霄垂落,打在了王伦虚影之上,斯须人影便清楚起来。
此时全部殿外狼籍尸首早已清理洁净,唯独空中之上残留一滩滩血迹未干,在洁白的月光下分外刺目。
云无悲见状暗赞一声,一团魂血便被其煞力摄出,支出识海当中。旋即豁然回身,瞻仰已完整拂晓的拂晓之色,豪气顿生,仰天长笑起来。
“这便是金丹境么?竟刁悍如此!”
聂远自石桌上摄起一盏琉璃夜光杯,就着满庭北风一饮而尽,又眺望天涯愈发浩大的鱼肚白,非常不羁的笑道:“天要变了。”
半息以后,靖边侯府云无悲寝殿当中。
金丹第二境伏矢顶峰!
“现在哪怕是强如听云宗玄清真人站在自家面前,也才气抗而不落下风吧?只可惜服食九窍混元丹进阶金丹境以后,玄冥至真搏斗圣体未有精进,仍旧逗留在圣体初成境。肉身之力也不过堪堪增加了三成——”
到了此时,夜已过半。
对着诸人微微点头,便望向现在的血浮图军主玉面墨客王伦的虚影,轻笑道:“停顿如何了?”
足履踏在侵染了血迹的落叶芳草之上,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
远天一抹一袭的亮白煌煌赫赫吞噬者无边的暗中,满庭氤氲蔚然在影影绰绰的光影当中缤纷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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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悲冷酷的扫了男人一眼,分毫不睬会其惊怒交集的庞大神采,信步至前庭石桌之前与聂远相对而坐,对着侯府内更远些的处所如有所思的笑道:“无天不必多礼,出去吧。”
梦话半晌,云无悲体内《生杀道典》转速逐步迟缓下来,那种玄之又玄的气味旋即消逝踪迹,一身金丹境威压亦收敛如体内。
不远处,聂远笑意盈盈的起家行礼,便见云无悲亦回身直直的望向云无天,手掌拍在其额头。
“血浮图之事自有王某策划,不过听闻这几日濮阳也不承平。先贤有云:用战贵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屈力殚货,各方乘弊而起,虽有智者亦不能善厥后也。”王伦手中血扇轻摇,踏前一步,微微欠了欠身子,沉声道:“前番南下所获颇丰,若无靖边侯府为后盾,便如羽翼被剪、归路断绝,星主当慎之!”
说话间,铁甲刺啦刺啦的摩擦,跪地的身形缓缓站起,目中一抹亮泽涌动,畅然笑道:“那位通天云路七百阶的冷夕秋在筑基境时,尚可力斩金丹。而兄长手握九窍混元丹,一身修为道业更在那冷夕秋之上,如何会令我等抱屈赴死?”
“自此以后,有我云无悲在的一日,你烈阳一脉便份属我靖边侯府嫡脉,定当一视同仁,决不食言!”
“现在濮阳稀有位玄阴圣宗金丹境真人亲临,府中众位老祖亦弃云某如草芥,而幽北之边更稀有十万铁骑虎视眈眈,你这府中的‘天公子’便甘心随我赴死?又将烈阳一脉诸人置于何地?”
说着对石桌之侧聂远躬身一礼笑道:“若无天所料不错,这位便是当初通天云路五百阶之上的聂狂刀劈面吧?久闻真人名讳,如雷贯耳,无天现在骤见尊颜,甚幸!”
“十载之前,亡于你手的侍卫乃我亲随。固然厥后探知此人亡于不测,可积年久怨难平,心生仇恨。不想十载以后再见,你云无悲便好似我射中克星,诸事不顺。现在无天倦了,也厌了!”说着,虎掌猛握,掌中琉璃夜光杯突然炸开,云无天豁然起家,又复膜拜于地,“自此以后,无天这一条命便交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