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对于靖边侯府之人而言,如此景象早已习觉得常了。
梁南数十万铁骑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北地魔道大宗玄阴之修更是多如恒河之沙,戋戋幽州一隅之地如何相抗?
至于幽云大泽破封而出的真君顶峰大妖,已然腾云北上、专与玄阴圣宗难堪。
言语虽厉,但出口以后却化作连续串的感喟。
至于他本身,在见地了族会当日的惊心动魄以后,那里敢对那位子生出半分觊觎之心?自家尚且如此,旁人便不问可知了!
可现在,哪怕是老祖云浩程,对此都置之不睬,更是隔三差五的便亲临云烈武寓所。
云烈阳非常舒畅的沐浴在清风里,寻了一处雅静的地点,又手提早襟俯身坐下,嘴中喟叹一声“偷得浮生半日闲”,旋即慵懒的闭目假寐起来。
旬月之间,东域诸宗纷繁云集北地庆朝。
此妖存世之久,已不成考,但能够可定的是——其修为战力极其惊人!
时而天涯琼花飞溅,飞花如雨;时而雷霆轰鸣、金蛇舞动;更多的时候倒是阴风如龙,厉鬼吼怒。
反倒是云烈阳一脉,在族会以后突然东风对劲起来。
缤纷落英,飘零在自天涯垂落的班驳光晕里,天井四周矗立的殿宇亦洒下一片峥嵘的倒映。
这等豪举,可谓是荡气回肠!
啸聚一批散落人间且苟延残喘的妖修,在极北之地与玄阴圣宗几番大战,更稀有位元婴境真君陨命此中。玄阴圣宗这等庞然大物、后院失火,颜面当然无存。
昔日极尽繁华的望都,犹若昨日黄花,一去不复返。
玄阴圣宗几成精力束于北地,使其不能尽力投入追随诸天星斗异象之争。如此成果,令各方权势瞠目结舌之余,更是乐见其成。
云烈阳措置完手中琐事,便悠然得意的提一壶清酒,信步侯府园林当中。
绣闼雕甍的宫墙轰然崩塌,宫中插空飞楼坠地,嶙峋山石成灰!
云浩程重重的感喟一声,悄悄地忖道:以弱旅而悍然北上,闪袭梁南之军,更是入主兴平雄城。
自族会惊变以后,全部靖边侯府便堕入了一片诡异的安好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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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落,落英如雨。
“两日之前,大梁铁骑于玄关裂谷以内全军淹没,兴平多数督冯庸存亡不知。一日前,兴平沦陷,无悲入主梁庆咽喉之地。”
能在、敢在幽州靖边侯府当中腾空奔驰的,也只要那位澔月真人云浩程了!
偌大的望都,四周关门闭户,街井间摩肩接踵的人潮不再,空荡荡的官道之上,一片狼籍。
跟着血甲大汉的陨落,风起云涌的东域北地一时候堕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
“烈武,族会以后你便意志低沉,整天闲坐,这是何事理?”
族会以后,这位昔日的侯府族长心灰意懒,退出侯府崇明阁,抛下族长尊位,移居西华苑,今后等闲不现身人前。倘如果放在以往,族长尊位空悬,只怕府内各脉早已是争的头破血流!
只是,北地各种,必定与他无缘了。
幽州濮阳、靖边侯府
而那道高出天涯的金光、坠地之地点,恰是那位至公子之父、云烈武的居住之处。
数十丈外开,云浩程负手而立,眉宇间一抹黯然之色明灭,当即满含歉疚的往向树下闲坐的男人,感喟道:“东域修界大乱四起,庆北之地暗潮涌动,幽州危如累卵呐!无悲那孩子身当重担,北上玄阴福地,你这为人父的,却闲坐府中不睬世事,成何体统!”
云烈阳眉宇间的舒畅更浓,眼眸当中却一如那些投来羡慕目光的侯府族人普通、一抹微不成查的羡慕之色荡起,继而谓然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