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闰八月,丁亥朔,日有食之。
烧当羌那离等复反;夏,四月,癸卯,护羌校尉马贤讨斩之,获首虏千二百馀级。
永和四年己卯,公元一三九年春,正月,庚辰,逵等伏法。事连弘农太守张凤、安平相杨皓,皆坐死。辞所连染,延及在位大臣。商惧多侵枉,乃上疏曰:“春秋》之义,功在元帅,罪止首恶。大狱一起,无辜者众,死囚久系,纤微成大,非以是顺迎和蔼,平政成化也。宜早讫章,以止拘系之烦。”帝纳之,罪止坐者。仲春,帝以商少子虎贲中郎将不疑为步兵校尉。商上书辞曰:“不疑童孺,猥处成人之位。昔晏平仲辞鄁殿以守其富,公仪休不受鱼飧以定其位。臣虽鄙人,亦愿固福禄于圣世!”上乃以不疑为侍中、奉车都尉。
耿朱紫数为耿氏请,帝乃绍封耿宝子箕为牟平侯。
龚疾寺人擅权,上书极言其状。诸黄门使客诬奏龚罪;上命龚亟自实。李固奏记于梁商曰:“王公以坚毅之操,横为谗佞所构,世人闻知,莫不叹栗。夫三公尊敬,无诣理诉冤之义,纤微感概,辄引分决,是以旧典不有大罪,不至重问。王公卒有它变,则朝廷获害贤之名,群臣无救护之节矣!语曰:‘善人在患,饥不及餐。’斯当时也!”商即言之于帝,事乃得释。
丁卯,京师地动。
初,那离等既平,朝廷以来机为并州刺史,刘秉为凉州刺史。机等本性虐刻,多所扰发;且冻、傅难种羌遂反,攻金城,与杂种羌、胡大寇三辅,殛毙长吏。机、秉并坐征。因而拜马贤为征西将军,以骑都尉耿叔为副,将摆布羽林五校士及诸州郡兵十万人屯汉阳。
十仲春,乙亥,上还自长安。
秋,七月,钟羌良封等复寇陇西、汉阳。诏拜前校尉马贤为谒者,镇抚诸种。冬,十月,护羌校尉马续遣兵击良封,破之。
帝遣武陵太守李进击叛蛮,破平之。进乃简选良吏,抚循蛮夷,郡境遂安。
侍御史贾昌与州郡并力讨区怜等,不克,为所攻围;岁馀,兵谷不继。帝召公卿百官及四府掾属问以方略;皆议遣大将,发荆、扬、兖、豫四万人赴之。李固驳曰:“若荆、扬无事,发之可也。今二州盗贼磐结不散,武陵、南郡蛮夷未辑,长沙、桂阳数被征发,如复扰动,必重生患,其不成一也。又,兖、豫之人卒被征发,远赴万里,无有还期,圣旨迫促,必致叛亡,其不成二也。南州水土温暑,加有瘴气,致灭亡者十必四五,其不成三也。远涉万里,士卒颓废,比至岭南,不复堪斗,其不成四也。军行三十里为程,而去日南九千馀里,三百日乃到,计人禀五升,用米六十万斛,不计将吏驴马之食,但负甲自致,费便若此,其不成五也。设军地点,灭亡必众,既不敷御敌,当复更发,此为刻割亲信以补四支,其不成六也。九真、日南相去千里,发其吏民犹尚不堪,何况乃苦四州之卒以赴万里之艰哉!其不成七也。前中郎将尹就讨益州叛羌,益州谚曰:‘虏来尚可,尹来杀我。’后就征还,以兵付刺史张乔;乔因其将吏,旬月之间破殄寇虏。此发将无益之效,州郡可任之验也。宜更选有勇略仁惠任将帅者,觉得刺史、太守,悉使共住交趾。本日南兵单无谷,守既不敷,战又不能,可统统徙其吏民,北依交趾,事静以后,乃命归本;还募蛮夷使自相攻,转输金帛觉得其资;有能反间致头首者,许以封侯裂土之赏。故并州刺史长沙祝良,性多勇决,又南阳张乔,前在益州有破虏之功,皆可任用。昔太宗就加魏尚为云中守,哀帝即拜龚舍为泰山守;宜即拜良等,便道之官。”四府悉从固议,即拜祝良为九真太守,张乔为交趾刺史。乔至,开示慰诱,并皆降散。良到九真,单车入贼中,设方略,招以威望,降者数万人,皆为良筑起府寺。由是岭外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