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子太傅傅祗为司徒,尚书令荀藩为司空,加王浚大司马、侍中、多数督,督幽、冀诸军事,南阳王模为太尉、多数督,张轨为车骑大将军,琅邪王睿为镇东大将军,兼督扬、江、湘、交、广五州诸军事。
仲春,石勒攻新蔡,杀新蔡庄王确于南顿;进拔许昌,杀平东将军王康。
扬州刺史刘陶卒。琅邪王睿复以安东军咨祭酒王敦为扬州刺史,寻加都督征讨诸军事。
汉赵固、王桑攻裴盾,杀之。
初,梁州刺史张光会诸郡守于魏兴,同谋进取。张燕唱言:“汉中荒败,逼近大贼,光复之事,当俟豪杰。”光以燕受邓定略,致失汉中,今复沮众,呵出斩之。治兵进战,累年乃得至汉中,绥抚荒残,百姓悦服。
汉主聪自以越次而立,忌其嫡兄恭;因恭寝,穴其壁间,刺而杀之。
石勒引兵济河,将趣南阳,王如、侯脱、严嶷等闻之,遣众一万屯襄城以拒勒。勒击之,尽俘其众,进屯宛北。是时,侯脱据宛,王如据穰。如素与脱不协,遣使重赂勒,结为兄弟,说勒使攻脱。勒攻宛,克之;严嶷引兵救宛,不及而降。勒斩脱;囚嶷,送于平阳,尽并其众。遂南寇襄阳,攻拔江西垒壁三十馀所。还,趣襄城,王如遣弟璃袭勒;勒迎击,灭之,复屯江西。
苟晞表请迁都仓垣,使处置中郎刘会将船数十艘、宿卫五百人、谷千斛迎帝。帝将从之,公卿踌躇,摆布恋资财,遂不果行。既而洛阳饥困,人相食,百官逃亡者什八九。帝召公卿议,将行而卫从不备。帝抚手叹曰:“如何曾无车舆!”乃使傅祗出诣河阴,治舟楫,朝士数十人导从。帝步出西掖门,至铜驼街,为盗所掠,不得进而还。度支校尉东郡魏浚,帅流民数百家保河阴之硖石,时劫夺得谷麦,献之。帝觉得扬威将军、平阳太守,度支仍旧。
氐苻成、隗文复叛,自宜都趣巴东;建平都尉暴重讨之。重因杀韩松,自领三府事。
何伦等至洧仓,遇勒,败北,东海世子毗及宗室四十八王皆没于勒,何伦奔下邳,李惲奔广宗。裴妃为人所掠卖,久之,渡江。初,琅邪王睿之镇建业,裴妃意也,故睿德之,厚加存抚,以其子冲继越后。
诏加张轨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光禄大夫傅祗、太常挚虞遣轨书,告以京师饥匮。轨遣参军杜勋献马五百匹,毯布三万匹。
成太傅骧攻谯登于涪城。罗尚子宇及参佐素恶登,不给其粮。益州刺史皮素怒,欲治其罪;十仲春,素至巴郡,罗宇等令人夜杀素,建平都尉暴重杀宇,巴郡乱。骧知登食尽援绝,攻涪愈急。士民皆熏鼠食之,饿死甚众,无一人离叛者。骧子寿先在登所,登乃归之。三府官属表巴东监军南阳韩松为益州刺史,治巴东。
裴硕求救于琅邪王睿,睿使扬威将军甘卓等攻周馥于寿春。馥众溃,奔项,豫州都督新蔡王确执之,馥忧愤而卒。确,腾之子也。
夏,四月,石勒帅轻骑追太傅越之丧,及于苦县宁平城,大败晋兵,纵骑围而射之,将士十馀万人相践如山,无一人得免者。执太尉衍、襄阳王范、任城王济、武陵庄王澹、西河王喜、梁怀王禧、齐王超、吏部尚书刘望、廷尉诸葛铨、豫州刺史刘乔、太傅长史庚钅全等,坐之幕下,问以晋故。衍具陈祸败之由,云计不在己;且自言少无宦情,不豫世事;因劝勒称尊号,冀以自免。勒曰:“君少壮登朝,名盖四海,身居重担,何得言无宦情邪!粉碎天下,非君而谁!”命摆布扶出。世人畏死,多自陈述。独襄阳王范神采仿佛,顾呵之曰:“本日之事,何复纷繁!”勒谓孔苌曰:“吾行天下多矣,何尝见此辈人,当可存乎?”苌曰:“彼皆晋之王公,终不为吾用。”勒曰:“固然,要不成加以锋刃。”夜,令人排墙杀之。济,宣帝弟子景王陵之子;禧,澹之子也。剖越柩,焚其尸,曰:“乱天下者此人也,吾为天下报之,故焚其骨以告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