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掠汉中吏民以奔成,梁州人张咸等起兵逐杨难敌。难敌去,咸以其地归成,因而汉嘉、涪陵、汉中之地皆为成有。成主雄以李凤为梁州刺史,任回为宁州刺史,李恭为荆州刺史。
夏,蒲月,西平武穆公张轨寝疾,遗令:“文武将佐,务安百姓,上思报国,下以宁家。”己丑,轨薨;长史张玺等表世籽实摄父位。
十一月,汉主聪以晋王粲为相国、大单于,总百揆。粲少有俊才,自为宰相,骄奢专恣,远贤亲佞,严刻愎谏,国人始恶之。
石勒始命州郡阅实户口,户出帛二匹,谷二斛。
南阳王模之败也,都尉陈安往归世子保于秦州,保命安将千馀人讨叛羌,宠待甚厚。保将张春疾之,谮安,云有异志,请除之,保不准;春辄伏刺客以刺安。安被创,驰还陇城,遣使诣保,进献不断。
杜苾将王真袭陶侃于休障,侃奔滠中。周访救侃,击苾兵,破之。
冬,十月,以张实为都督凉州诸军事、凉州刺史、西平公。
遂以火宵行,至柏人,杀主簿游纶,以其兄统在范阳,恐泄军谋故也。遣使奉笺送质于刘琨,自陈罪过,请讨浚以自效。琨大喜,移檄州郡,称“己与猗卢方议讨勒,勒走伏无地,求拔幽都以赎罪。今便当遣六修南袭平阳,除僣伪之逆类,降知死之逋羯。顺天副民,翼奉皇家,斯乃曩年积诚灵祐之而至也!”
丁丑,大赦。
勒至襄国,遣使奉王浚首献捷于汉,汉以勒为多数督、督陕东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东单于,增封十二郡;勒固辞,受二郡罢了。
仲春,丙子,以琅邪王睿为丞相、多数督、督中外诸军事,南阳王保为相国,荀组为太尉、领豫州牧,刘琨为司空、都督并、冀、幽三州诸军事。琨辞司空不受。
诏平东将军宋哲屯华阴。
汉青州刺史曹嶷尽得齐、鲁间郡县,自镇临菑,有众十馀万,临河置戍。石勒表称:“嶷有专据东方之志,请讨之。”汉主聪恐勒灭嶷,不成复制,弗许。
刘翰不欲从石勒,乃归段匹磾,匹磾遂据蓟城。王浚处置中郎阳裕,耽之兄子也,逃奔令支,依段疾陆眷。会稽朱左车、鲁国孔纂、泰山胡母翼自蓟逃奔昌黎,依慕容廆。是时中国流民归廆者数万家,廆以冀州报酬冀阳郡,豫州报酬成周郡,青州报酬营丘郡,并州报酬唐国郡。初,王浚以邵续为乐陵太守,屯厌次。浚败,续附于石勒,勒以续子乿为督护。浚所署勃海太守东莱刘胤弃郡依续,谓续曰:“凡立大功,必杖大义。君,晋之忠臣,何如从贼以自污乎!”会段匹磾以书邀续同归左丞相睿,续从之。其人皆曰:“今弃勒归匹磾,其如乿何?”续泣曰:“我岂得顾子而为叛臣哉!”杀贰言者数人。勒闻之,杀乿。续遣刘胤使江东,睿以胤为参军,以续为平原太守。石勒遣兵围续,匹磾使其弟文鸯救之,勒引去。
聪置丞相称七公;又置辅汉等十六大将军,各配兵二千,以诸子为之;又置摆布司隶,各领户二十馀万,万户置一内史;单于摆布辅,各主六夷十万落,万落置一都尉;左、右选曹尚书,并典推举。自司隶以下六官,皆位亚仆射。以其子粲为丞相、领大将军、录尚书事,进封晋王。江都王延年录尚书六条事,汝阴王景为太师,王育为太傅,任顗为太保,马景为大司徒,朱纪为大司空,中山王曜为大司马。壬辰,王子春等及王浚使者至襄国,石勒匿其劲卒、精甲,羸师虚府以示之,北面拜使者而受书。浚遗勒麈尾,勒阳不敢执,悬之于壁,朝夕拜之,曰:“我不得见王公,见其所赐,如见公也。”复遣董肇奉表于浚,期以三月中旬亲诣幽州奉上尊号;亦修笺于枣嵩,求并州牧、广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