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赵中猴子虎攻幽州刺史段匹磾于厌次,孔苌攻其统内诸城,悉拔之。段文鸯言于匹磾曰:“我以勇闻,故为民所倚望。今视民被掠而不救,是怯也。民失所望,谁复为我致死!”遂帅懦夫数十骑出战,杀后赵兵甚众。马乏,伏不能起。虎呼之曰:“兄与我俱蛮夷,久欲与兄同为一家。明天不违愿,于此得相见,何为复战!请释仗。”文鸯骂曰:“汝为寇贼,当死日久,吾兄不消吾策,故令汝得至此。我宁斗死,不为汝屈!”遂上马苦战,槊折,执刀战不已,自辰至申。后赵兵四周解马罗披自鄣,前执文鸯;文鸯力竭被执,城内夺气。
终南山崩。
十一月,皇孙衍生。
八月,常山崩。
先是,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相互进犯,逖驰使和解之,示以祸福,遂皆受逖节度。秋,七月,诏加逖镇西将军。逖在军,与将士同甘苦,约己务施,劝课农桑,抚纳新附,虽疏贱者皆结以恩礼。河上诸坞,先有任子在后赵者,皆听两属,时遣游军伪抄之,明其未附。坞主皆戴德,后赵有异谋,辄密以告,由是多所克获,自河以南,多叛后赵归于晋。
高句丽寇辽东,慕容仁与战,大破之,自是不敢犯仁境。
刘隗为帝谋,出亲信以镇方面。会敦表以宣城内史沈充代甘卓为湘州刺史,帝谓承曰:“王敦奸逆已著,朕为惠皇,其势不远。湘州据上流之势,控三州之会,欲以叔父居之,何如?”承曰:“臣阿谀诏命,惟力是视,何敢有辞!然湘州经蜀寇之馀,民物凋弊,若得之部,比及三年,乃可即戎;苟未及此,虽复灰身,亦无益也。”十仲春,诏曰:“晋室开基,方镇之任,亲贤并用,其以谯王承为湘州刺史。”长沙邓骞闻之,叹曰:“湘州之祸,其在斯乎!”承行至武昌,敦与之宴,谓承曰:“大王雅素佳士,恐非将帅才也。”承曰:“公未见知耳,铅刀岂无一割之用!”敦谓钱凤曰:“彼不知惧而学壮语,足知其不武,无能为也。”乃听之镇。时湘土荒残,公私困弊,承躬自俭省,倾慕绥抚,甚有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