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皝自将劲兵四万出南道,以慕容翰、慕容霸为前锋,别遣长史王寓等将兵万五千出北道,以伐高句丽。高句丽王钊果遣弟武帅精兵五万拒北道,自帅羸兵以备南道。慕容翰等先至,与钊合战,皝以大众继之。左常侍鲜于亮曰:“臣以俘虏蒙王国士之恩,不成以不报;本日,臣死日也!”独与数骑先犯高句丽阵,所向摧陷。高句丽阵动,大众因此乘之,高句丽兵大败。左长史韩寿斩高句丽将阿佛和度加,诸军乘胜追之,遂入丸都。钊单骑走,轻车将军慕舆泥追获其母周氏及妻而还。会王寓等战于北道,皆败没,由是皝不复穷追。遣使招钊,钊不出。
诩善天文,皝尝谓曰:“卿有佳书而不见与,何故为忠尽!”诩曰:“臣闻人君执要,人臣执职。执要者逸,执职者劳。是今后稷播种,尧不预焉。占候、天文,晨夜其苦,非至尊之所宜亲,殿下将焉用之!”皝沉默。
赵王虎作台观四十馀所于邺,又营洛阳、长安二宫,作者四十馀万人;又欲自邺起阁道至襄国,敕河南四州治南伐之备,并、朔、秦、雍严西讨之资,青、冀、幽州为东征之计,皆三五发卒。诸州军造甲者五十馀万人,船夫十七万人,为水所没,虎狼所食者三分家一。加上公侯、牧宰竞营私利,百姓赋闲愁困。贝丘人李弘因众心之怨,自言姓名应谶,保持党与,署置百寮;事发,诛之,连坐者数千家。
康天子
代王什翼犍复求婚于燕,燕王皝使纳马千匹为礼;什翼犍不与,又倨慢无子壻礼。八月,皝遣世子俊帅前智囊评等击代。什翼犍帅众避去,燕人无所见而还。
初,逸豆归事赵甚谨,进献属路。及燕人伐逸豆归,赵王虎使右将军白胜、并州刺史王霸自甘松出救之。比至,宇文氏已亡,因攻威德城,不克而还;慕容彪追击,破之。
夏,蒲月,乙卯,帝不豫;六月,庚寅,疾笃。或诈为尚书符,敕宫门无得内宰相;众皆失容。庾冰曰:“此必诈也。”推问,公然。帝二子丕、弈,皆在襁褓。庾冰自以兄弟秉权日久,恐易世以后,支属愈疏,为它人所间,每说帝以国有劲敌,宜立长君;请以母亲弟琅邪王岳为嗣,帝许之。中书令何充曰:“父子相传,先王旧典,易之者鲜不致乱。故武王不授圣弟,非不爱也。今琅邪践阼,将如孺子何!”冰不听。下诏,以岳为嗣,并以弈继琅邪哀王。壬辰,冰、充及武陵王晞、会稽王昱、尚书令诸葛恢并受顾命。癸巳,帝崩。帝幼冲嗣位,不亲庶政;及长,很有节约之德。
三月,初以武悼后配食武帝庙。
豫州刺史庾怿以酒饷江州刺史王允之;允之觉其毒,饮犬,犬毙,密奏之。帝曰:“大舅已乱天下,小舅复欲尔邪!”仲春,怿饮鸩而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