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虎复遣征西将军孙伏都、将军刘浑帅步骑二万会麻秋军,长驱济河,击张重华,遂城长最。谢艾建牙誓众,有风吹旗号东南指,索遐曰:“风为号令,今旗号指敌,天所赞也。”艾军于神鸟,王擢与艾前锋战,败走,还河南。八月,戊午,艾进击秋,大破之,秋遁归金城。虎闻之,叹曰:“吾以偏师定九州,今以九州之力困于枹罕。彼有人焉,未可图也!”艾还,讨叛虏斯骨真等万馀落,皆破平之。
赵麻秋又袭张重华将张瑁,败之,斩首三千馀级。枹罕护军李逵帅众七千降于赵,自河以南氐、羌皆附于赵。
虎以中书监石宁为征西将军,帅并、司州兵二万馀报酬秋等后继。张重华将宋秦等帅户二万降于赵。重华以谢艾为使持节、智囊将军,帅步骑三万进军临河。艾乘轺车,戴白窥,鸣鼓而行。秋瞥见,怒曰:“艾幼年墨客,冠服如此,轻我也”。命黑槊龙骧三千人驰击之,艾摆布大扰。或劝艾宜乘马,艾不从,下车,踞胡床,指麾处罚;赵人觉得有伏兵,惧不敢进。别将张瑁自间道引兵截赵军后,赵军退,艾乘势进击,大破之,斩其将杜勋、汲鱼,获首虏一万三千级,秋单马奔大夏。
朝廷以蜀道险远,温众少而深切,皆觉得忧,惟刘惔觉得必克。或问其故,惔曰:“以博知之。温,善博者也,不必得则不为。但恐克蜀以后,温终独裁朝廷耳。”
冬,汉太保李弈自晋寿举兵反,蜀人多从之,众至数万。汉主势登城拒虞,弈单骑突门,门者射而杀之,其众绵溃。势大赦境内,改年嘉宁。势骄淫,不恤国事,多居禁中,罕接公卿,疏忌旧臣,信赖摆布,谗诌并进,科罚苛滥,由是中外离心。蜀土先无獠,至是始从山出,自巴西至犍为、梓潼,充满山谷十馀万落,不成禁制,大为民患。加以饥荒,四境以内,遂至冷落。
虎复命秦公韬继出,自并州至于秦、雍,亦如之。宣怒其与己钧敌,愈嫉之。宦者赵生得幸于宣,无宠于韬,微劝宣除之,因而始有杀韬之谋矣。
隗文、邓定等立故国师范长生之子贲为帝而奉之,以妖异惑众,蜀人多归之。
赵中黄门严生恶尚书朱轨,会久雨,生谮轨不修门路,又谤讪朝政,赵王虎囚之。蒲洪谏曰:“陛下既有襄国、邺宫,又苗条安、洛阳宫殿,将以何用?作猎车千乘,环数千里以养禽兽,夺人妻女十万馀口以实后宫,圣帝明王之所为,固如果乎?今又以门路不修,欲杀尚书。陛下德政不修,天降淫雨,七旬乃霁。霁方二日,虽有鬼兵百万,亦未能去门路之涂潦,而况人乎!政刑如此,其如四海何!其如后代何!愿止作役,罢苑囿,出宫女,赦朱轨,以副众望。”虎虽不悦,亦不之罪,为之罢长安、洛阳作役,而竟诛朱轨。又立私论朝政之法,听吏告其君,奴告其主。公卿以下,朝觐以目相顾,不必复相过从谈语。
赵王虎据十州之地,剥削金帛,及本国所献珍奇,府库财物,不成胜纪;犹自发得不敷,悉发前代陵墓,取其金宝。
安西将军桓温将伐汉,将佐皆觉得不成。江夏相袁乔劝之曰:“夫经略大事,固非常情所及,智者了于胸中,不必待众言皆合也。今为天下之患者,胡、蜀二寇罢了。蜀虽险固,比胡为弱,将欲除之,宜先其易者。李势无道,臣民不附,且恃其险远,不修战备。宜以精卒万人轻赍疾趋,比其觉之,我已出其险要,可一战擒也。蜀地敷裕,户口繁庶,诸葛武侯用之对抗中夏,若得而有之,国度之大利也。论者恐雄师既西,胡必窥觎,此似是而非。胡闻我万里远征,觉得内有重备,必不敢动;纵有侵轶,缘江诸军足以把守,必无忧也。”温从之。乔,瑰之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