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主俊以慕容评为镇南将军,都督秦、雍、益、梁、江、扬、荆、徐、兖、豫十州诸军事,权镇洛水;以慕容强为前锋都督,督荆、徐二州、缘淮诸军事,进据河南。
永和十年甲寅,公元三五四年春,正月,张祚自称凉王,改建兴四十二年为战役元年。立妻辛氏为王后,子太和为太子,封弟天锡为长宁侯,子庭坚为建康侯,曜灵弟玄靓为凉武侯。置百官,郊祀六合,用天子礼乐。尚书马岌切谏,坐免官。郎中丁琪复谏曰:“我自武公以来,世守臣节,抱忠履谦五十馀年,故能以一州大众,抗环球之虏,师徒岁起,民不告疲。殿下勋德未高于先公,而亟谋反动,臣未见其可也。彼士民以是用命,四远以是归向者,以吾能奉晋室故也。今而自负,则中外离心,安能以一隅之地,拒天下之劲敌乎!”祚大怒,斩之于阙下。
蒲月,江西流民郭敞等千馀人执陈留内史刘仕,降于姚襄。建康震骇,以吏部尚书周闵为中军将军,屯中堂,豫州刺史谢尚自历阳还卫京师,固江备守。
燕乐陵太守慕容钩,翰之子也,与青州刺史朱秃共治厌次。钩自恃宗室,每陵侮秃。秃不堪忿,秋,七月,袭钩,杀之,南奔段龛。
秦丞相雄克池阳,斩孔特。十仲春,清河国法、苻飞克鄠,斩刘珍、夏侯显。
故魏降将周成反,自宛袭洛阳。辛酉,河南太守戴施奔鲔渚。秦丞相雄克司竹。胡阳赤奔霸城,依呼延毒。
温之屯灞上也,顺阳太守薛珍温径进逼长安,温弗从。珍以偏师独济,很有所获。及温退,乃还,显言于众,自矜其勇而咎温之慎重;温杀之。
谢艾以枹罕之功有宠于重华,摆布疾之,谮艾,出为酒泉太守。艾上疏言:“权幸用事,公室将危,乞听臣入侍。”且言:“长宁侯祚及赵长等将为乱,宜尽逐之。”十一月,己未,重华疾甚,手令征艾为卫将军,监中外诸军事,辅政;祚、长等匿而不宜。
秦以光禄大夫赵俱为洛阳刺史,镇宜阳。
秦丞相雄帅骑七千袭司马勋于子午谷,破之,勋退屯女娲堡。
秦太子苌攻乔秉于雍,八月,斩之,关中悉平。秦主健赏拒桓温之功,以雷弱儿为丞相,毛贵为太傅,鱼遵为太尉,淮南王生为中军大将军,平昌王菁为司空。健勤于政事,数延公卿咨讲治道,承赵人苛虐豪侈以后,易以宽简俭仆,崇儒礼士,由是秦人悦之。
燕大调兵众,因发诏之日,号曰:“丙戌举。”
北海王猛,少好学,俶傥有弘愿,不屑细务,人皆轻之。猛悠然得意,隐居华阴。闻桓温入关,披褐诣之,扪虱而谈当世之务,旁若无人。温异之,问曰:“吾奉天子之命,将锐兵十万为百姓除残贼,而三秦豪杰未有至者,何也?”猛曰:“公不远数千里,深切敌境。今长安天涯,而不渡灞水,百姓未知公心,以是不至。”温嘿然无以应,徐曰:“江东无卿比也!”乃署猛军谋祭酒。
仲春,乙丑,桓温统步骑四万发江陵。水军自襄阳入均口,至南乡,步兵自淅川趣武关,命司马勋出子午道以伐秦。
王擢拔陈仓,杀秦扶风内史毛难。
温与秦丞相雄等战于白鹿原,温兵倒霉,死者万馀人。初,温指秦麦觉得粮,既而秦人悉芟麦,清野以待之,温军乏食。六月,丁丑,徙关中三千馀户而归。以王猛为高官督护,欲与俱还,猛辞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