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书令魏昌公纂自关中奔晋阳;秦主丕拜纂太尉,封东海王。
燕王垂即天子位。
鲜于乞之杀翟真也,翟辽奔黎阳,黎阳太守滕恬之甚爱信之。恬之喜畋猎,不爱士卒,辽潜施奸惠以收从心。恬之南攻鹿鸣城,辽于后闭门拒之;恬之东奔鄄城,辽追执之,遂据黎阳。豫州刺史朱序遣将军秦膺、童斌与淮、泗诸郡共讨之。
南安秘宜帅羌、胡五万馀人攻乞伏国仁,国仁将兵五千逆击,大破之。宜奔还南安。
拓跋珪从曾祖纥罗与其弟建及诸部大人,共请贺讷推珪为主。
秦益州牧王广自陇右引兵攻河州牧毛兴于枹罕,兴遣建节将军卫平帅其宗人一千七百夜袭广,大破之。仲春,秦州牧王统遣兵助广攻兴,兴婴城自守。燕大赦,改元建兴,置公卿尚书百官,缮宗庙、社稷。
燕王垂北如中山,谓诸将曰:“乐浪王招流散,实仓廪,外给军粮,内营宫室,虽萧何何故加上!”丙申,垂始定都中山。
慕容农至龙城,休士马十馀日。诸将皆曰:“殿下之来,取道甚速,今至此。久留不进,何也?”农曰:“吾来速者,恐馀岩过山钞盗,扰乱良民耳。岩才不逾人,诳诱饥儿,乌集为群,非有法纪。吾已扼其喉,久将离散,无能为也。今此田善熟,未收而行,徒自耗费;当俟收毕,往则枭之,亦不出旬日耳。”顷之,农将步骑三万至令支,岩众震骇,稍稍逾城归农。岩计穷出降,农斩之。进击高句丽,复辽东、玄菟二郡。还至龙城上,上疏请缮修陵庙。燕王垂以农为使持节、都督幽、平二州、北狄诸军事、幽州牧,镇龙城。徙平州刺史带方王佐镇平郭。农因而创建法制,事从宽简,清刑狱,省赋役,劝课农桑,住民富赡,四方流民前后至者数万口。先是幽、冀流民多入高句丽,农以骠骑司马范阳庞渊为辽东太守,招安之。
泰山太守张愿以郡叛,降翟辽。初,谢玄欲使朱序屯梁国,玄自屯彭城,以北固河上,西援洛阳。朝议以征役既久,欲令玄置戍而还。会翟辽、张愿继叛,北方骚动,玄赔罪,乞解聘,诏慰谕,令还淮阴。
代王珪徙居定襄之盛乐,务农息民,国人悦之。
慕容麟攻王兖于博陵,城中粮竭矢尽,功曹张猗逾城出,聚众以应麟。兖临城数之曰:“卿是秦民,吾是卿君,卿起兵应贼,自号‘义兵’,何名实之相违也?前人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卿母在城,弃而不顾,吾何有焉!古人取卿统统之功则可矣,宁能忘卿不忠不孝之事乎!不猜中州礼义之邦,乃有如卿者也!”十仲春,麟拔博陵,执兖及苻鉴,杀之。昌黎太守宋敞帅乌桓、索头之众救兖,不及而还。秦主丕以敞为平州刺史。
主簿尉祐,奸佞倾险,与彭济同执熙,光宠任之。祐谮杀名流姚皓等十馀人,凉州人由是不悦。光以祐为金城太守,祐至允吾,袭据其城以叛;姜飞击破之,祐奔据兴城。
光闻杨翰之谋,惧,不敢进。杜进曰:“梁熙高雅有馀,机鉴不敷,终不能用翰之谋,不敷忧也。宜及其高低离心,速进以取之。”光从之。进至高昌,杨翰以郡迎降。至玉门,熙移檄责光擅命还师,以子胤为鹰扬将军,与振威将军南安姚皓、别驾卫翰帅众五万拒光于酒泉。敦煌太守姚静、晋昌太守李纯以郡降光。光报檄凉州,责熙无赴难之志,五遏返国之众;遣彭晁、杜进、姜飞为前锋,与胤战于安弥,大破擒之。因而四山胡、夷皆附于光。武威太守彭济执熙以降,光杀之。光入姑臧,自领凉州刺史,表杜进为武威太守,自馀将佐,各受职位。凉州郡县皆降于光,独酒泉太守宋皓、西郡太守索泮城守不下。光攻而执之,让泮曰:“吾受诏平西域,而梁熙绝我归路,此朝廷之罪人,卿何为附之?”泮曰:“将军受诏平西域,不受诏乱凉州,梁公何罪而将军杀之?泮但夫役不敷,不能报君父之仇耳,岂肯如逆氐彭济之所为乎!主灭臣死,固其常也。”光杀泮及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