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子丁
备德母及兄纳皆在长安,备德遣平原人杜弘往访之。弘曰:“臣至长安,若不奉太后动止,当西如张掖,以死为效。臣父雄年逾六十,乞本县之禄以申乌鸟之情。”中书令张华曰:“杜弘未行而求禄,要君之罪大矣。”备德曰:“弘为君迎母,为父求禄,忠孝备矣,何罪之有!”以雄为平原令。弘至张掖,为盗所杀。
纂叔父巴西公佗、弟陇西公纬皆在北城。或说纬曰:“超为逆乱,公以介弟之亲,仗大义而讨之。姜纪、焦辨在南城,杨桓、田诚在东苑,皆吾党也,何患不济!”纬严兵欲与佗共击超。佗妻梁氏止之曰:“纬、超俱兄弟之子,何为舍超助纬,自为祸首乎!”佗乃谓纬曰:“超发难已成,据武库,拥精兵,图之甚难。且吾老矣,无能为也。”超弟邈有宠于纬,说纬曰:“纂贼杀兄弟,隆、超顺民气而讨之,正欲尊立明公耳。方今明公先帝之宗子,当主社稷,人无异望,夫复何疑!”纬信之,乃与隆、超缔盟,单马入城;超执而杀之。让位与隆,隆有难色。超曰:“今如乘龙上天,岂可中下!”隆遂即天王位,大赦,改元神鼎。尊母卫氏为太后;妻杨氏为后;以超为都督中外诸军事、辅国大将军、录尚书书事,封安宁公;谥纂曰灵帝。
桓玄厉兵训卒,常伺朝廷之隙,闻孙恩逼京师,建牙聚众,上疏请讨之。元显大惧。会恩退,元显以圣旨止之,玄乃戒严。
业先疑右将军田昂,囚之;至是召昂,谢而赦之,使与武卫将军梁中庸共讨蒙逊。别将王丰孙言于业曰:“西平诸田,世有反者。昂貌恭而心险,不成信也。”业曰:“吾疑之久矣,但非昂无能够讨蒙逊者。”昂至侯坞,帅骑五百降于蒙逊,业军遂溃,中庸亦诣蒙逊降。
梁中庸等共推沮渠蒙逊为多数督、大将军、凉州牧、张掖公,赦其境内,改元永安。蒙逊署从兄伏奴为张掖太守、战役侯,弟挐为建忠将军、都谷侯,田昂为西郡太守,臧莫孩为辅国将军,房晷、梁中庸为左、右长史,张骘、谢正礼为摆布司马。擢任贤才,文武咸悦。
凉之群臣请与秦连和,隆不准。安守公超曰:“今资储内竭,高低嗷嗷,虽使张、陈复活,亦无觉得策。陛下当思权变屈伸,何爱尺书、单使为卑辞以退敌!敌去以后,修德政以息民,若卜世未穷,何忧旧业之不复!若天命去矣,亦能够保全宗族。不然,坐守困穷,终将何如!”隆乃从之,玄月,遣使请降于秦。硕德表隆为镇西大将军、凉州刺史、建康公。隆遣后辈及文武旧臣慕容筑、杨颖等五十馀家入质于长安。硕德军令严整,秋毫不犯,祭先贤,礼名流,西土悦之。
秦陇西公硕德围姑臧累月,东方之人在城中者多谋外叛,魏益多复诱扇之,欲杀凉王隆及安宁公超,事发,坐死者三百馀家。硕德抚纳夷、夏,分置守宰,节食聚粟。为耐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