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七月,戊子,魏主珪北巡,作离宫于豺山。
孟昶劝桓弘其日出猎,天未明,开门出猎人;昶与刘毅、刘道规帅懦夫数十人直入,弘方啖粥,即斩之。因收众济江。裕使毅诛刁弘。
孟昶妻周氏富于财,昶谓之曰:“刘迈毁我于桓公,使我平生沧陷,我决当作贼。卿幸早离绝,脱得繁华,相迎不晚也。”周我曰:“君父母在堂,欲建非常之谋,岂妇人所能谏!事之不成,当于奚官中奉侍大师,义无归志也。”昶欣然久之而起。周氏追昶坐,曰:“观君行动,非谋及妇人者,不过欲得财物耳。”因指怀中儿示之曰:“此儿可卖,亦当不吝。”遂倾赀以给之。昶弟顗妻,周氏之从妹也,周氏绐之曰:“昨夜梦殊不祥,门内绛色物宜悉取觉得厌胜。”妹信而与之,遂尽缝觉得军士袍。
平昌孟昶为青州主簿,桓弘使昶至建康,玄见而悦之,谓刘迈曰:“素士中得一尚书郎,卿与其州里,宁了解否?”迈素与昶不善,对曰:“臣在京口,不闻昶有异能,唯闻父子纷繁更相赠诗耳。”玄笑而止。昶闻而恨之,既还京口,裕谓昶曰:“草间当有豪杰起,卿颇闻乎?”昶曰:“本日豪杰有谁,合法是卿耳!”
蒲月,燕王熙作龙腾苑,方十馀里,役徒二万人。筑景云山于苑内,基广五百步,峰高十七丈。
玄上表请帅诸军扫平关、洛,既而讽朝廷下诏不准,乃云:“奉诏故止。”玄初欲饬装,先命作轻舸,载服玩、书画。或问其故,玄曰:“兵凶战危,脱有不测,当使轻而易运。”众皆笑之。
初,太原王元德及弟仲德为苻氏起兵攻燕主垂,不克,来奔,朝廷以元德为弘农太守。仲德见桓玄称帝,谓人曰:“自古反动诚非一族,然今之起者恐不敷以成大事。”
刘裕从徐、兖二州刺史,安成王桓修入朝。玄谓王谧曰:“裕风骨不常,盖人杰也。”每游集,必引接殷勤,赠赐甚厚。玄后刘氏,有智鉴,谓玄曰:“刘裕龙行虎步,视瞻不凡,恐终不为人下,不如早除之。”玄曰:“我方平荡中原,非裕莫可用者;俟关、河安定,然后别议之耳。”
南燕主备德故吏赵融自长安来,始得母兄凶问,备德号恸吐血,因此寝疾。
玄月,魏主珪如南平城,规度南,将建新都。
玄遣使加益州刺史毛璩散骑常侍、左将军。璩执留玄使,不受其命。璩,宝之孙也。玄以桓希为梁州刺史,分命诸将戍三巴以备之。璩传檄远近,列玄罪行,遣巴东太守柳约之、建平太守罗述、征虏司马甄季之击破希等,仍帅众进屯白帝。
荆州刺史桓伟卒,大将军玄以桓修代之。处置中郎曹靖之说玄曰:“谦、修兄弟专据表里,权势太重。”玄乃以南郡相桓石康为荆州刺史。石康,豁之子也。
玄以桓弘为青州刺史,镇广陵;刁逵为豫州刺史,镇历阳。弘,修之弟;逵,彝之子也。
冬,十月,楚王玄上表请归藩,使帝作手诏固留之。又诈言钱塘临平湖开,江州甘露降,使百僚集贺,用为己受命之符。又之宿世皆有隐士,耻于己时独无,求得西朝隐士安宁皇甫谧六世孙希之,给其资用,使隐居山林;征为著作郎,使希之固辞不就,然后下诏旌礼,号曰高士。时人谓之“充隐。”又欲废钱用谷、帛及复肉刑,制作纷繁,志无必然,变动答复,卒无所实施。性复贪鄙,人士有法书、好画及佳园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