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资治通鉴 > 第34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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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司马刘顺说豫州刺史殷琰使应寻阳,琰以家在建康,未许。右卫将军柳光世自省内出走彭城,过寿阳,言建康必不能守。琰信之,且素无部曲,为土豪前右军参军杜叔宝等所制,不得已而从之。琰以叔宝为长史,表里军事,皆叔宝专之。上谓蔡兴宗曰:“诸处未平,殷琰已复同逆;顷日情面云何?事当济不?”兴宗曰:“逆之与顺,臣无以辨。今商旅断绝,米甚丰贱,四方云合,而情面更安。以此卜之,清荡可必。但臣之所忧,更在过后,犹羊公言:‘既平以后,方当劳圣虑耳。’”上曰:“诚如卿言。”上知琰附寻阳非本意,乃更厚抚其家以招之。

邓琬性鄙暗贪吝,既执大权,父子卖官鬻爵,使婢仆出市道发卖;酣歌博弈,日夜不休;大自矜遇,来宾到门,历旬不得前;内事悉委褚灵嗣等三人,群小横恣,竞为威福。因而士民仇怨,表里离心。

帝召寻阳王长史行会稽郡事孔觊为太子詹事,以平西司马庾业代之;又遣都水使者孔璪入东慰劳。璪说凯以“建康衰弱,不如拥五郡以应袁、邓。”觊遂出兵,驰檄奉寻阳。吴郡太守顾琛、吴兴太守王昙生、义兴太守刘延熙、晋陵太守袁标皆据郡应之。上又以庾业代延熙为义兴,业至长塘湖,即与延熙合。

琬遣孙冲帅龙骧将军薛常宝、陈绍宗、焦度等兵一万为前锋,据赭圻。冲之于道与晋安王子勋书曰:“舟楫已办,东西亦整,全军主动,人争效命;便欲沿流挂帆,直取白下。愿速遣陶亮众军兼行相接,分据新亭、南州,则一麾定矣。”子勋加冲左卫将军;以陶亮变右卫将军,统郢、荆、湘、梁、雍五州兵合二万人,一时俱下。陶亮本无干略,闻建安王休仁自上,殷孝祖又至,不敢进,屯军鹊洲。

邓琬遣其豫州刺史刘胡帅众三万、铁骑二千,东屯鹊尾,并旧兵凡十馀万。胡,老将,勇健多机谋,屡有军功,将士畏之。司徒中兵参军冠军蔡那,后辈在襄阳,胡每战,悬之城外;那进战不顾。吴喜既定三吴,帅所领五千人,并运资实,至于赭圻。

庾业于长塘湖口夹岸筑城,有众七千人,与延熙遥呼应接。沈怀明、张永与晋陵军相持,久不决。外监朱幼举司徒参军督护任农夫骁果有胆力,上以四百人配之,使助东讨。农夫自延陵出长塘,农夫驰往攻之,力战,大破之,庾业弃城走义兴。农夫收其船仗,进向义兴,助吴喜。仲春,己未朔,喜渡水攻郡城,分兵击诸垒,登高指麾,若令四周俱进者。义兴人大惧,诸垒皆溃。延熙赴水死,遂克义兴。

上使冗从仆射垣荣祖还徐州说薛安都,安都曰:“今京都无百里地,非论攻围取胜,自可鼓掌笑杀;且我不欲负孝武。”荣祖曰:“孝武之行,足致馀殃,今虽天下近似,恰是速死,无能为也。”安都不从,因留荣祖使为将。荣祖,崇祖之从父兄也。

军中食少,建安王休仁抚循将士,均其丰俭,吊死问伤,身亲隐恤;故十万之众,莫有离心。

是岁,四方贡计皆归寻阳,朝廷所保,唯丹阳、淮南等数郡,其间诸县或应子勋。东兵已至永久,宫省危惧。上集群臣以谋成败。蔡兴宗曰:“今普天同叛,人有异志。宜镇之以静,至信待人。叛者亲戚布在宫省,若绳之以法,则士崩立至,宜明罪不相及之义。物情既定,人有战心,六军精勇,器甲锋利,以待不习之兵,其势相万耳。愿陛下勿忧。”上善之。

沈怀明、张永、萧道成等军于九里西,与东军相持。东军闻义兴败,皆震恐。上遣积射将军济阳江方兴、御史霸道隆至晋陵视东军情势。孔凯将孙昙抜、程抜宗等列五城,相互连带。抜宗城犹未固,霸道隆与诸将谋曰:“抜宗城既未立,能够藉手,上副圣旨,下成众气。”辛酉,道隆帅所领急攻,拔之,斩抜宗首。永等因乘胜进击昙瓘等,壬戌,昙瓘等兵败,与袁村俱弃城走,遂克晋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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