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元年丁丑,公元前一零四年冬,十月,上行幸泰山。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祠上帝于明堂。东至海上,考入海及方士求神者莫验;然益遣,冀遇之。乙酉,柏梁台灾。
元封二年壬申,公元前一零九年冬,十月,上行幸雍,祠五畤;还,祝祠泰一,以拜德星。
元封六年丙子,公元前一零五年冬,上行幸回中。
大中大夫公孙卿、壶遂、太史令司马迁等言:“历纪坏废,宜改正朔。”上诏皃宽与博士赐等共议,觉得好用夏正。夏,蒲月,诏卿、遂、迁等共造汉《太初历》,以正月为岁首,色上黄,数用五,定官名,协乐律,定宗庙百官之仪,觉得典常,垂以后代云。
初作角抵戏、鱼龙曼延之属。
上募天下极刑为兵,遣楼船将军杨主子齐浮渤海,左将军荀彘出辽东,以讨朝鲜。
匈奴侵占、霍度幕以来,希复为寇,远徙北方,疗养士马,习射猎,数使使于汉,好辞甘言求请和亲。汉使北地人王乌等窥匈奴,乌从其俗,去节入穹庐,单于爱之,佯许甘言,为遣其太子入汉为质。汉使杨信于匈奴,信不肯从其俗,单于曰:“故约汉尝遣翁主,给缯絮食品有品,以和亲,而匈奴亦不扰边。今乃欲反古,令吾太子为质,无几矣。”信既归,汉又使王乌往,而单于复谄以甘言,欲多得汉财物,绐谓王乌曰:“吾欲入汉见天子,面相约为兄弟。”王乌归报汉,汉为单于筑邸于长安。匈奴曰:“非得汉朱紫使,吾不与诚语。”匈奴使其朱紫至汉,病,汉予药,欲愈之,不幸而死。汉使路充国佩二千石印绶往使,因送其丧,厚葬直数令媛,曰:“此汉朱紫也。”单于觉得汉杀吾贵使者,乃留路充国不归。诸所言者,单于特空绐王乌,殊偶然入汉及遣太子。因而匈奴数使奇兵侵犯汉边。乃拜郭昌为拔胡将军,及浞野侯屯朔方以东,备胡。
上以旱为忧,公孙卿曰:“黄帝时,封则天旱,乾封三年。”上乃下诏曰:“天旱,意乾封乎!”
是时,汉灭两越,平西南夷,置初郡十七,且以其故俗治,毋赋税。南阳、汉中以往郡,各以地比,给初郡吏卒奉食、币物、传车、马被具。而初郡不时小反,杀吏,汉发南边吏卒往诛之,间岁万馀人,费皆仰给大农。大农以均输、调盐铁助赋,故能赡之。然兵所过,县为以訾给毋乏罢了,不也言擅赋法矣。
关东蝗大起,飞西至敦煌。
越人勇之曰:“越俗,有火警复起屋,必以大,用胜服之。”因而作建章宫,度为千门万户。其东则凤阙,高二十馀丈;其西则唐中,数十里虎圈;其北治大池,渐台高二十馀丈,命曰太液池,中有蓬莱、方丈、瀛洲、壶梁,象海中神山、龟鱼之属;其南有玉堂、璧门、大鸟之属。立神明台、井幹楼,度五十丈,辇道相属焉。
初,河决瓠子,后二十馀岁不复塞,梁、楚之地尤被其害。是岁,上使汲仁、郭昌二卿发卒数万人塞瓠子河决。天子自泰山还,自临决河,沈白马、玉璧于河,令群臣、从官自将军以下皆负薪,卒填决河。筑宫其上,名曰宣防宫。导河北行二渠,复禹旧迹,而梁、楚之地复宁,无水患。
世宗孝武天子下之上
武都氐反,分徙酒泉。
是时,汉使西逾葱岭,抵安眠。安眠发使,以大鸟卵及黎轩善眩人献于汉,及诸小国髈潜、大益、车姑师、抔冞、苏Ε之属,皆随汉使献见天子,天子大悦。西国使更来更去,天子每巡狩海上,悉从本国客,多数、多人则过之,散财帛以犒赏,厚具以饶给之,以览示汉丰富焉。大角抵,出奇戏、诸怪物,多聚观者。行犒赏,酒池肉林,令本国客遍观名堆栈府藏之积,见汉之泛博,倾骇之。大宛摆布多蒲萄,可觉得酒;多苜蓿,天马嗜之;汉使采实在以来,天子种之于离宫别观旁,极望。然西域以近匈奴,常畏匈奴使,待之过于汉使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