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改名衎。
扶风功曹申屠刚以直言对策曰:“臣闻成王幼少,周公摄政,听言下贤,均权布宠,动顺六合,行动不失;然近则召公不说,远则四国流言。今圣主始免襁褓,即位以来,嫡亲分离,外戚杜隔,恩不得通。且汉家之制,虽任英贤,犹援姻戚,亲疏相错,杜塞间隙,诚以是安宗庙,重社稷也。宜亟遣使者征中山太后,置之别宫,令时朝见,又召冯、卫二族,裁与冗职,使得执戟亲奉宿卫,以抑患祸之端。上安社稷,下全保傅。”莽令太后下诏曰:“刚所言僻经妄说,违背大义。”罢归田里。
秋,玄月,戊申晦,日有食之,赦天下徒。
越巂郡上黄龙游江中。太师光、大司徒宫等咸称“莽功德比周公,宜告祠宗庙。”大司农孙宝曰:“周公上圣,召公大贤,尚犹有不相说,著于典范,两不相损。今风雨未时,百姓不敷,每有一事,群臣同声,得不过其美者?”时大臣皆失容。甄邯立即承制罢议者。会宝遣吏迎母,母道病,留弟家,独遣老婆。司直陈崇劾奏宝,事下三公即讯。宝对曰:“年七十,悖眊,恩衰共养,营老婆,如章。”宝坐免,终究家。
诏:“天下女徒已论,归家,出雇山钱,月三百。复贞妇,乡一人。大司农部丞十三人,人部一州,劝农桑。”
平帝年九岁,太皇太后临朝,大司马莽秉政,百官总己以听于莽。莽权日盛,孔光恐忧,不知所出,上书乞骸骨;莽白太后,帝幼少,宜置徒弟,徙光为帝太傅,位四辅,给事中,领宿卫、扶养,行内署流派,省服御食品。以马宫为大司徒,甄丰为右将军。冬,十月,壬寅,葬孝哀天子于义陵。
夏,蒲月,丁巳朔,日有食之。大赦天下。公卿以下举浑厚能直言者各一人。
莽既媚说吏民,又欲专断,知太后老,厌政,乃风公卿奏言:“往者吏以功次迁至二千石,及州部所举茂材异等吏,率多不称,宜皆见安汉公。又,太后春秋高,不宜亲省小事。”令太后下诏曰:“自今以来,唯册封乃以闻,他事安汉公、四辅平决。州牧、二千石及茂材吏初除奏事者,辄引入,至近署对安汉公,考故官,问新职,以知其称否。”因而莽大家延问,密致恩意,厚加赠送,其分歧指,显奏免之,权与人主侔矣。
遣执金吾候陈茂谕说江湖贼成重等二百馀人皆自出,送家在所收事。重徙云阳,赐公田宅。
王莽欲悦太后以威德至盛,异于前,乃风单于令遣王昭君女须卜居次云入侍太后,以是犒赏之甚厚。
莽又白太皇太后,诏有司以皇太后前与女弟昭仪专宠锢寝,残灭继嗣,贬为孝成皇后,徙居北宫。又以定陶共王太后与孔乡侯晏同心同谋,背恩忘本,专恣不轨,徙孝哀皇后退就桂宫,傅氏、丁氏皆免官爵归故郡,傅晏将老婆徙合浦。独下诏表扬傅喜曰:“高武侯喜,姿性端悫,论议奸佞,虽与故定陶太后有属,终不顺指从邪,介然守节,以故斥逐就国。《传》不云乎:‘岁寒然后知松柏以后凋也。’其还喜长安,位特进,奉朝请。”喜虽外见褒赏,伶仃恐忧;后复遣就国,以寿终。莽又贬傅太后号为定陶共王母,丁太后号曰丁姬。莽又奏董贤父子娇纵奢僣,请收没入财物县官,诸以贤为官者皆免。父恭、弟宽信与家眷徙合浦,母别归故郡巨鹿。长安中小民欢哗,乡其第哭,几获盗之。县官斥卖董氏财,凡四十三千万。贤所厚吏沛朱诩自劾去大司马府,买棺衣,收贤尸葬之。莽闻之,以它罪击杀诩。莽以大司徒孔光名儒,相三主,太后所敬,天下信之,因而盛尊事光,引光半子甄邯为侍中、奉车都尉。诸素所不说者,莽皆傅致其罪,为请奏草,令邯持与光,以太后指风景。光素畏慎,不敢不上之;莽白太后,辄可其奏。因而劾奏何武、公孙禄相互称举,皆免官,武就国。又奏董宏子高昌侯武父为佞邪,夺爵。又奏南郡太守毋将隆前为冀州牧,治中山冯太后狱,冤陷无辜,关内侯张由诬告骨肉,中太仆史立、泰山太守丁玄陷人入大辟,河内太守赵昌谮害郑崇,幸逢赦令,皆不宜处位在中土,免为庶人,徙合浦。中山之狱,本立、玄自典考之,但与隆连名奏事;莽少时慕与隆交,隆不甚附,故因事挤之。红阳侯立,太后亲弟,虽不居位,莽以诸父内敬惮之,畏立安闲言太后,令己不得肆意,复令光奏立罪过:“前知定陵侯淳于长犯大逆罪,多受其赂,为言误朝。后白以官婢杨寄私子为皇子,众言曰:‘吕氏少帝复出。’纷繁为天下所疑,难以示来世,成襁褓之功。请遣立就国。”太后不听。莽曰:“今汉家衰,比世无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