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称霸北土,天下都取了两分。
姜晋的话音刚落,身后坐着的黄龙便坐不住了,笑道:“燕将军此言差矣,我黑山甚么都缺,但……”
姜晋听不太懂张燕说的甚么兮甚么兮的,但他能听懂张燕最后一句是在问他,可他却不知这话应如何答复。因为他也不晓得燕北到底要不要争天下,只好干笑道:“想不到郎将也会做赋。”
他们兄弟连滚带爬呈现在中山国时,如何能想到会有本日?
待姜晋走后,黄龙行至张燕身侧问道:“首级这是为何,我等不缺兵甲,又何必平白将青壮送给燕氏?”
张燕的确不缺兵甲,姜晋觉得黑山甚么都有唯独缺铁,可究竟上黑山不缺铁。武安啊,早在武帝时天下设四十九铁官,武安便是此中之一。换句话说,自董卓将武安、涉国划给黑山,他们就不缺铁了。
“赋不是我做的,张某粗鄙武夫,道听途说耳。”张燕点头,自顾自道:“黑山啊,畴昔有民百万,饥死、病死、战死、寒死,死比活轻易。到现在,只剩五十余万,所幸终究充足起来。这五十余万生民,交给哪路诸侯张某都不放心。前日冀州还是公孙瓒的天下,昨日便成袁氏天下,本日山内里的北方,又变成了燕将军的天下;可这太行山里,一向是张某的天下。”
“既不肯为敌,何必逼其太紧。莫非你真当燕仲卿是良善之辈?”张燕望向山下,目光怠倦。“夹在各路诸侯中间,本就不是易事,迟早要寻个诸侯投奔才是……再看看吧,再看看。”
一声长长的感喟,张燕放下酒碗带着笑意问道:“姜校尉意气风发,何故感喟?”
张燕把姜晋想要出口却还没说出口的话堵死在腹中,他想为燕北招降张燕这支人马,可目下张燕明显不这么想。抿着嘴想了半晌,姜晋道:“相安无事很好,若能再多一点,就更好了。”
“多多少?”
“这当真是再好不过了,姜某这便回邺城奉告兄长,只待兄长应允,兵甲与粮草便给中郎将送来!”
“你们看不上山里,我也不想要山外,相安得意。”张燕笑了,转头对姜晋道:“如许哪一日山外变了天,山里仍然有这般美景,姜校尉感觉如何?”
“哈哈哈!”
固然黑山的匠人本领稍弱,比不上辽东、渔阳或是南阳的铁监造出的兵刃,但平常铁甲、铁锋芒,他们也能做的出来。
“姜校尉说的不错,黑山不但秀美,更是养我等的恩山!山高兮万仞之雄,奇峰兮峻岩之险,绿水兮丹崖之美!”张燕站起家来,与姜晋并肩站在凉亭边沿,受山风拂面,挥手指向山下道:“羌桃、栗子、山桃、山杏、桑、枣,取之无绝;山猪、野鸡、松鼠,飞禽走兽,猎之无尽;更有千年林木、首乌、半夏、茯苓,另有我等都不认得的药材。自归附朝廷以来,山里与城池互通有无,木料药材毛皮皆可换钱换粮,山里的百姓便有了活路。燕将军要争天下?”
一众黑山将领闻言大笑,倒不是姜晋说话真的好笑,只是有人笑了,旁人便跟着笑。黄巾,都畴昔多少年了。或许姜晋畴昔来的时候黑山中人还都以黄巾余党自居,但现在他们不记得甚么黄巾,乃嫡亲身投身的那场兵变也不再首要……他们只记得给他们衣食教他们被人看得起的张燕,就像姜晋等人只记得燕北一样。
两万青壮,让姜晋大喜过望。正如燕北早些年说的那样,黑山的军卒是最好的军卒,颠沛流浪朝不保夕之下,每小我都能谙练利用兵器,远比从田间地头招募来的乡勇要好上很多。只要用上三五个月练习战阵,吃饱穿暖,上阵各个都是嗷嗷叫的好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