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度直面战事的郭嘉心中严峻自不必说,只是当他环顾营中状况时才发明底子不像他所设想的那般模样,在他营帐门口两个身着铠甲持长戟的军人仍旧侍立,仿佛各处调兵遣将的大营于他们无关普通,乃至此中一名军士在见到郭嘉翻开帐帘还低头问好,仿佛平常般说道:“郭长史,敌军袭营了。”
“儁义,你且自东面寨门出营,于核心缓缓逼近敌骑,待营中伐鼓便打击而上,到时高校尉会与步兵一同反击。”燕北这么说着,便命令道:“若敌军崩溃,只需摈除至临渝城北便可,无需追击太远,抢进城池才是要务。”
他们只是想看看辽东铁邬所制武钢弩车的能力罢了。
真没想到常日里蔫了吧唧偶尔还找他讨口酒喝的卫士在战事到临时竟也能这般临危稳定,郭嘉强作平静地缓缓点头,握剑的手也稍松了些,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自帐中走出。
接着,喧哗的锣鼓声于营中齐鸣,寨门敞开之下布阵的步弩军在高览的统帅下轰然杀出。
张颌得了号令,不再多说,抱拳应诺翻身上马,一声呼哨便统帅马队自东面寨门鱼贯而出。
张颌在面对燕北时不免会感到有几分难堪,就算是迩来出征路上他都决计遁藏着燕北,只是现在赵云太史慈已率部出兵肥如,营中马队只要高览部下他这一曲,向燕北请令的便也只要他一人罢了。
“再等等,张颌已经领马队出营,稍后金鼓齐鸣,击溃他们。”燕北内心对武钢强弩车非常等候,他太想瞧瞧这些大汉凶悍投射兵器的能力了,对高览说道:“我猜想敌军已经如奉孝所料筹办退向肥如,明日凌晨我等便可进驻临渝城了。”
这时,郭嘉见到不远处被亲卫环护的燕北正迈步走向这边,朝他招手,赶紧快步走了畴昔。
燕北点头,望向不远处的西面寨墙,眼下寨墙虽有几处隐现火光,但军卒于寨墙上以强弩反击骑手的弓矢箭雨,明显局势并不危及。
扰乱仇敌,打击仇敌士气……铺天盖地的乌桓骑踏遍敌境的每一条门路,将会令任何敌军感到在周到的监督下无所遁形。
这些乌桓人完整将这些当作乌桓属国普通,固然燕北仅仅让他们照顾两日干粮,可这并不迟误最远的一个二百余人的乌桓小部落马队在两日以后摸到了渔阳郡的边界,赶着掠取自辽西四姓的牛羊闲适涣散。
燕北晓得临渝城中有敌数千,眼下独一六百敌骑,他担忧仇敌会在道旁设伏……吕布部下的高顺就曾在中原设伏击败鲍信的马队。
当扼守在临渝城抱着咬燕北一口便跑的公孙范得知后路被少数乌桓马队截断,仇敌漫衍于郡中各地时,城内守军的士气正如郭嘉所料的那般,低到极致。
但是希冀这些以部落为纽带的军队为他打甚么硬仗?
“公孙范好大的胆!”燕北烦躁地扯去盖在身上的罩袍,抓起枕边环刀夹在腋下,一骨碌自地榻坐起,草率地扣上兜鍪阴沉着脸起家迈步出帐,一列列值夜军士高举火把唤醒军帐内的袍泽,剽悍的军卒扛着刀剑强弩鱼贯而出,跟从长官前去练习过不知多少次的战役位置,燕北举着环刀大声吼道:“随我御敌!”
高览轻笑,蹲了半晌高举长矛道:“推弩车,上弦!”
覆重铠持铁戟的典韦撩开帐帘,瓮声对惊醒的燕北道:“将军,敌骑袭营!”
神态语气,与夜里他回军帐睡觉时那句‘郭长史,回帐歇息了’如出一辙!
蒙受夜袭会令天下很多军队感到惶恐失措,但他们自成军之初便受训夜战,一样的状况他们已经练习了不知多少次,一样的状况他们也已接受过很多此……没有人害怕,因为他们的营盘充足坚毅、他们的兵士充足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