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别说,我这里快成了知青食堂了。你们都是呼应**号令来的,在这里受难为啊!”
王巷子说:“大队上早没粮食了,要有粮食,还用跑了公社跑镇里吗?”
“哦――晓得了,好老爷子。”巷子使了用力,溜了几步,骑上了车子,朝五爷子摆了摆手,眼睛有些发涩。
“尝尝吧!真是没有好体例了。”
“那不可!”席主任说,“你这一说,事情还相称严峻呢!饿死知青,谁也担不起这个任务。可我这里只是个空架子,没粮食啊。唉哟……这个事呀!还真是……费事!我要打个陈述,还不晓得甚么时候批下来,迟早了三秋了。”
“还没用饭吧?”席主任问。“吃了。”“那就好!”“凌晨的,一个窝头,一头蒜。”
大老张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真是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甚么人(仁)都有,说话刺还不小呢!别看你娘的是个知青,连你也一块儿办。”上来就推了小高一把,那边王龙也没弄清如何回事,跑过来,朝着大老张就捅了个乌眼青。
“大队上真没粮食了。我再趴下,连个送信的也没了。”
王巷子拖沓着腿进了门,擦着满脸的汗水说:“如何着了,四五天没见粮食粒了,同窗们都饿趴在床上了,就等着咽气了。”
“那你签个字。”
太阳歪了一大块,王巷子才到了县知青办,进了院,放下车子就声嘶力竭地喊:“席主任啊!过上两天,你就叫人,到小李庄抬死人吧!”
王巷子仓促签了字,心急火燎地骑上自行车就往家里赶去。
到了镇上,管知青的带领没找着,王巷子只好找到了镇上的黄书记,把断粮的事说了一遍。黄书记气哼哼地说:“你不找我,我还想找你呢。前次在集上打干部是不是你们?尽给添乱。”
肥大的席主任正坐在办公椅上玩弄着一些煤票,眉头一皱,问:“如何着了?”
小高看着满地摔得烂糊糊的脆藕,问大老张:“你如何摔人家藕,毁人家秤?”大老张说:“河边无青草,不要多嘴驴。”“你如何骂人呢?”“谁管闲事我就骂谁!你晓得不晓得这是投机倒把。”“投机倒把?他一个憨二晓得甚么是投机倒把,好好说不可吗,别吹胡子瞪眼标。”
“那如何办呢?我到了公社又到了镇里,都说没有粮食。那不但要等死吗?”
“哟……我给你打饭去。”不一会儿,席主任从伙房里端来了三个馒头和一份烧白菜。
“那如何办呢,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席主任说着,在信纸上潦草率草地写上了“请速处理知青粮食题目。”盖上了知青办的大印,然后从信纸上撕下了一溜三指小条,慎重地交给了王巷子。
到了跟前,五爷子问:“傻小子,粮食要到了吗?”“要到个球旦,还得上县里。”“那另有四十里地呢!你受得了吗?”“受不了也得受啊!人不薄命苦啊,到了半路上,趴下两眼一闭,没了气,那倒费心了,免得这么卖了秫秸买干草穷折腾。”
五爷子叹了一口气,说:“乖儿子,你等着。”
席主任考虑了一番,说:“这么着吧,我先给你开封信,还得让大队上处理,处理不了,咱再说。”
王巷子说:“就算我们错了,今后给你认错还不可吗,现在给不给粮食吧?再不给,我们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达头了。”
“我再给你打一份去。”“不吃了,你也怪难的,一个月就三十多斤粮食,这么多知青,管饭也管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