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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活着时,她没有想过带赵思阔别皇宫,让他在山野里长大,做个浅显却欢愉的人;当时她只想让赵思坐上那张龙椅,她却忘了,她那只活了二十二年的人生,只要最后的四年是自在的,是欢愉的,可她恰好记不清了。
她们前脚一走,罗锦言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可看到抱住她腿的元姐儿,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笑着让元姐儿叫人:“这位是高大太太,这位是高二太太。”
罗锦言的身材并无大碍,两天后便规复过来,明远堂里又规复了昔日的欢声笑语。
罗锦言却已经板起脸来,她醒过来两天了,嗯,两天里她没有理睬过秦珏,不但如此,还把三月和阿树抱过来一起睡,秦珏固然硬撑着没去书房,可也只能睡到罗汉床上。
“啧啧,大女人才貌双全啊,秦夫人您真是好福分。”
这是要送客了。
罗锦言做了一个很清楚的梦。
“哎哟,这就是大女人吧,做出木牛流马的那一名?”
赵思从未叫过她“娘”,赵思会叫人时,她已经贵为皇后,赵思一向是叫她“母后”。以是这是梦?亦或者是她带着他逃出了皇宫?
“娘,您是不是要死了,哇~~您别死!”
罗锦谈笑着对两位高太太道:“姐儿去了娘家,这才刚进门,也许是太想家了,这才贸冒然跑过来,让两位笑话了。”
到死,她只是那株白牡丹,灯尽油枯,人死花残。
元姐儿喜好花儿,她高欢畅兴地从父亲手里接过花儿,却看到父亲仿佛不对劲儿,她歪着脑袋,眨眨眼睛:“爹爹,你耳朵是不是很痒啊,红了。”
她的手被男人抓着,她想甩开,可那男人抓得更紧。
如果那一年生日,她没有去族里领四个红鸡蛋,如果......她的运气,也只要那一次如果。
她听到年幼的赵思叫她“娘”,那带着稚气的声音,像羽毛般拨动着她的心弦,如果这是一个梦,那这梦过分夸姣,夸姣得让她不肯醒来。
两位高太太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又嘉奖元姐儿孝敬懂事,便笑盈盈地告别了。
但是没想到,元姐儿听到这个动静却悲伤了。
在豫哥儿滚滚不断地诉说中,罗锦言才晓得本身竟然昏睡了三天,明天是第四天,太医也束手无措。
阿树被抱过来时,还在哭着,但是才在母亲怀里抱了一会儿,便呼呼睡着了,乳娘心疼地说:“这几年如何哄都不肯睡,见到亲娘了,不消哄就睡着了。”
她的确做出了木牛流马,但是只动了两下就不会动了,怕她悲伤,罗锦言就把那只不会动的木牛流马带回了明远堂,其他房头的女眷来的时候,恰都雅到,传闻这是元姐儿做的,震惊不已,秦家五六岁的蜜斯做出木牛流马的动静便不胫而走。
“娘,娘,您快醒醒啊,阿树哭了一夜,这会儿嗓子都哑了。”
元姐儿曲膝施礼,小嘴儿却抿得紧紧的,但这两位高太太并不在乎,见面礼外加一大堆歌颂的话奉上来。
元姐儿抱着她的腿,小脸儿贴在她的裙子上,一声不吭。
“生娘的气了?嫌娘没有去看你?”罗锦言柔声问道。
罗锦言皱皱眉头,阿树怎会哭了一夜?乳娘呢?另有三月,三月也在哭,她的三月从不是个爱哭的孩子,这哭得沙哑的声音是豫哥儿的,豫哥儿哭了?
元姐儿摇点头:“木牛流马没有做好,不想让人晓得。”
她很懊丧。
“三月,快来,和我一起叫娘起来!”
秦珏兴冲冲地走出去,怀里还拿着一大把五颜六色却又叫不上名字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