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炷香的工夫,夏至便领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进了含翠轩。
秦珏则指着笑嘻嘻一语不发的元姐儿,对罗锦言道:“胆量很大,小女人看到射箭,一点也不惊骇,我看来岁就让她和豫哥儿一起打根基功吧。”
阿无是他的小厮,本年八岁,从小在庄子里长大,技艺工致,到了明远堂后,连掏了几次鸟窝,很得豫哥儿喜好。
夏至奉侍着罗锦言躺到床上,让小丫环去煮红糖水,罗锦言点头:“不喝,让我睡会儿就好了。”
老大夫捋着胡子对劲隧道:“太太的月份还小,脉像不显,可老夫行医几十年,也有些经历,这是喜脉,必定是没有错的。”
秦珏刚才给罗锦言号过脉,他也只是不敢肯定,现在听老大夫这要说,一颗心便放了下来,让夏至付了诊金,又分外赏了十两银子,那老大夫高欢畅兴地走了。
罗锦言已经睡了,中间小几上放着的红糖水已经凉了,她一口没喝。
台上演着,上面闹着,明远堂里到处都是孩子们的笑声、哭声、尖叫声。
出门之前,罗锦言给元姐儿做男孩打扮,和豫哥儿穿戴一模一样的衣裳,两个孩子现在还是普通高矮,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就像是刚从画上走下来的两个小小子。
夏至给秦珏行了礼,抬高声音道:“大奶奶身子不太好,您不是懂医理吗?不如先给大奶奶诊个脉。”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女眷们上船听戏,孩子们则由乳娘们带着,留在园子里看木偶戏,明天的木偶戏是大闹天宫,用的提线木偶是专门为明天定做的,方才演了一半,男孩子们就学着戏台上的木偶闹腾起来,
可还是没甚么精力。
豫哥儿兴高采烈地讲着他打猎的经历,还把他的战利品拿给罗锦言看,那是一只小松鼠。
这小两口和四太太一筹议,把一只船改装成戏台,女眷们则在另一只船上看戏,轻风缓缓,把戏船上的曲声听得清清楚楚。
日子如水般度过,转眼便到了八月初。
他只好又悄悄出去,见夏至还在廊下站着,便问:“大奶奶和你说过甚么吗?”
她只好躺在床上筹办抱病,但是直到秦珏带着两个孩子安然返来,她也没有生起病来。
秦珏心头一震,没想夏至说完就进了屋。
豫哥儿和元姐儿三周岁了。
豫哥儿对劲:“阿无捉来的。”
她让个小丫环抱了宛儿去睡觉,又打发粗使丫头到前院给若谷送信,就说她明天不回家了......
很多年后,他的子孙将这夜来秦家诊脉的事引觉得荣,他们家的小医铺也成了都城里驰名的老字号。
上有祖父和父母,秦珏和罗锦言没筹算给他们大肆筹办。
但是有了沈砚和赵明华,想不热烈都难。
这就是官方大夫和太医的辨别,官方大夫诊出喜脉,巴不得立即表功,太医则非论大小病症,都是只说三分话,如果喜脉,没到四个月,是决不会明白奉告,说话就像打哑谜。
又把本来的木偶戏台重新改了,换成和揽翠亭中间的戏台一样的空心雕花木,能把唱腔念白传得远远的。
秦珏在廊下转了几个圈儿,对夏至道:“这个时候不便轰动江三太太,你让人到街上找个上年龄的大夫过来吧。”
“不消了,豫哥儿你想如何样都行,元姐儿就免了,我让白九娘教她。”
他们一去便是三天,罗锦言有些担忧两个孩子,他们没带乳娘和丫环,又是第一次和她分开这么久,特别是元姐儿还是女孩子,罗锦言乃至还梦到,两个孩子从顿时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