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冷冷看着跪了一片的御林军,回枪顿时:“方卓、秦展清算军容,还能站着的都到校场台前调集。”说罢,缰绳一抖,风驰掉转马步先往高台去了。
统统人都远远看着校场中间,还是那冷然神采,还是那卓然英姿。如此狠恶的厮杀中,凌王一身玄色衮龙朝服寂然静垂,竟连半分赤色也未感染,星眸傲视,傲视马下,风华狂肆。周身周遭之地,仿佛化出一片修罗疆场,魑魅魍魉在他清冷的俯视下号哭挣扎,却不能使他有涓滴动容。
远处仕女宫娥顿时纷繁喝采,一片崇拜敬慕。再看场中,方卓虽毫发无伤却已愣在当场,夜天凌顶风立马,长弓一丢反手将马后银枪握在手中,斜指御林军:“哪个不平便放马过来,身在军中就拿出男儿大丈夫的模样,你们常日惹事哄闹的本领呢?”
他们一跪,御林军无人再支撑得住,数千人俯身行军礼,齐道:“愿从凌王殿下调遣!”
夜天凌冷冷一笑:“你若把握得了风驰,本王拱手让你无妨。”
他行动虽快,夜天凌却比他更快,何况座下赤鬃马也不及风驰,天然落了下风,遂忿忿道:“殿下不过仗着马快。”
御林军中有人喊道:“殿命令媛之躯,如有个闪失,谁敢担负?”
只要切身领教方知何为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凌王之以是战无不堪,绝非平空吹嘘。花拳绣腿的御林军和疆场百战而回的铁血峥嵘比拟,顿时成了绣花枕头,不堪一击。
方卓拒不出声,满脸硬气。
十一对身边侍卫问道:“这是如何个说法?”
卿尘心中一紧,围观仕女们已是娇呼迭起,莺声燕语更添混乱。
众军士顿时哗然,叫苦连天,夜天凌眼中一冷:“一百圈。”世人大惊而呼。
只这一会儿两人又有十数支箭脱手,方卓杀得性起,全然不顾面前是何人,猛喝一声,竟双箭离弦,照夜天凌劈面射去。
卿尘被说中,抿嘴瞥了他一眼:“谁说是我求太后了?”
上面御林军行动倒还敏捷,除了少数带了伤的军士被送去医治外,多数调集到齐。
卿尘笑了笑,方要说甚么,见十一的侍卫远远地寻了过来,便道:“找你了,怕是有事。”
夜天凌不待他们近前,策马前冲,反手一枪便将追来的方卓劈退数步,手中银枪如怒龙回身横空出世,当前遭受的两名御林军已被震飞出去,点点枪花到处必有人狼狈退下。
“一百五十。”语气决然,掷地有声,毫无转圜余地。
卫长征道:“遵令!”
男人和男人来往,甲士和甲士说话,常常拳头是最直接有效的路子。
卫长征立即上前一步:“末将在!”
场内温馨了大半,但毕竟另有人抱怨出声,方卓、秦展两人也算机警,不待夜天凌“二百”两字出口,仓猝俯身领命:“末将服从,甘心受罚。”
卿尘见了风驰,便知身着玄色衮龙朝服的阿谁是夜天凌。而另一个虎背熊腰的,问过十一方晓得,乃是定国老将军膝下长孙方卓,现领御林军副统领之职。此人虽出身权贵,常日目中无人骄横气盛,但将门虎子,一身技艺倒是真材实料,是御林军中数一数二的妙手。
十一打量她道:“如何俄然多愁善感起来?”
他这番话远远传去,就连站在最后的军士也听得清清楚楚,御林军中这些成规已久,不由大家大叹不利。夜天凌仿佛充耳不闻,持续道:“本日尔等疏忽军纪以下犯上,方卓、秦展,带全部御林军马上绕校场快跑五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