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反问道:“那该当何时,一个月?”
卿尘迷惑地看着那张和本身有几分相像的容颜,终究自怀中拿出离心何如草的解药,扶起鸾飞,将药汁渐渐喂到她嘴中。
卿尘扬眉,安闲静慧,弈者棋者,谁知谁是谁?
卿尘淡淡道:“兵不厌诈,你既能诓别人,便该想到总有一日别人也会诓你。”
鸾飞沉声道:“你想干甚么?”
在别人眼中,她同夜天湛的干系自是非比平常,卿尘也不辩白,脸上稳定的淡笑款款:“父亲此言差矣,依女儿看,倒还是不偏不帮来得好些。现在鹿死谁手言之尚早,天下毕竟还在陛动手中,几位殿下谁也占不了先。如果真为凤家着想,不如表里分歧,八方和蔼,以静制动才是上上策。”
卿尘点头道:“对,他甚么也没说,只因这解药底子不是他给的。”
凤衍道:“九殿下同凤家渊源已久。”
卿尘道:“嗯,是延熙宫。”
凤衍脚步一顿,面上却还安静,低声问道:“当真?”
参知官承诺着去了,一会儿捧出奏章交给卿尘,接着退了下去。
“鸾飞是凤家的人。”卿尘淡淡道,“岂能任人如此欺瞒操纵?九殿下这是欺我凤家无人吗?”
天空缓缓地积起了乌云,更加厚重降落,呆滞在禁宫上方久久不散,看模样很快便会有一场大雪来临。
卿尘低声道:“你们到底想干甚么?”
凤衍一双久经人事的眼睛抬了抬,缓缓道:“你都晓得了?”
鸾飞道:“参与了又如何,不参与又如何,莫非你还想毁了凤家?”
“此话怎讲?”凤衍扭头看她。
“甚么?”鸾飞身子一震,“你胡说!”
卿尘道:“毁了凤家对我有甚么好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莫非还和凤家脱得了干系?”
凤衍意味深长地看着卿尘,鸾飞是他押在夜天溟身上的棋,而卿尘便是他揣摩夜天湛的另一颗棋。
卿尘道:“鸾飞的事,父亲和哥哥们瞒着她吧?”
数日之前,卿尘在天帝面前以凤家的名义带头捐银救灾,深受天帝赞美,亦使得凤衍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眼下一席话,更加令他分外上心,对卿尘的定见也颇感兴趣:“为父倒想听听,你感觉凤家至此如何是好?”
卿尘笑了笑:“离心何如草旬日不解便是无解,鸾飞若本日不醒,便再也醒不过来了,九殿下莫非没有奉告父亲?”
卿尘反问道:“父亲是否晓得此事,凤家参与了吗?”
卿尘目光多了一分怜悯:“九殿下布了一盘棋,棋走到明天,你已经是他的一颗弃子,若我没有拿到解药,你想想会如何吧。就算出了皇宫,你也是见不得光的人,莫非,你还想与他平起平坐?”
鸾飞猛地昂首,卿尘悄悄看向她,姐妹两人一坐一站,沉默相对。鸾飞眼中尽是繁复神采,卿尘面色清冷,眸中幽深:“枉太子殿下为你不吝和皇上抵触,致远殿中几乎被皇上大怒之下以剑刺死,你是否自始至终都一心要置他于死地?”
卿尘看了他一眼:“我没有奏禀皇上,父亲要不要和九殿下筹议一下,面前要如何措置?”
卿尘凤目中闪过微微光彩:“一个月?不吃不喝一个月,光饿也把人饿死了,离心何如草只能保人旬日安然。”
鸾飞目视着火线道:“这药性可保持一个月令人不死,既出不了宫,他为何要你现在将我救醒?”
凤衍随她分开中书省天井,问道:“但是圣上有甚么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