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平手底翻出一块紫玉牌：“部属见过凤主。”
卿尘静垂的广袖随风一掠，淡然道：“这与我何干？”
卿尘睫毛下的暗影微微一动，似是一抹笑痕轻掠：“我记得你曾说过，湛王高贵不止于此。”
卿尘心念一转，立即道：“如此说来，既有宝库在手，冥衣楼现在的窘境难道不成题目？”
莫不平道：“冥衣楼虽出身江湖，但自始帝建国以后便归附了天朝，向来只服从于夜氏皇族。”
卿尘淡淡道：“他恐怕还不甘心屈身于你和谢经之下吧。”
“这是穆帝的遗骨。”莫不平沉声道。
大逆不道当诛九族的话，像用饭喝水一样自她嘴中说出，就连莫不平也实在有些受不了她的坦白，干咳了一声：“咳，凤主。”
莫不平道：“凤主是冥衣楼楼主。”
莫不平神采中带了些许寂然：“不，现在的冥衣楼还是尽忠于先帝。”
“凤主真是痛快人。”莫不平对她的聪明利落一向非常赏识，道，“不是冥衣楼找上凤主，是凤主找上冥衣楼，或者部属信赖，是先帝拜托了凤主。”
天帝得闻此事龙心大悦，卿尘趁秘密求天帝准予她入御病院翻阅院内文籍，此事虽无先例，但也不算逾制，再加上太后从旁说项，天帝竟例外准了她。
六合已是萧索万分，延熙宫中早早便添上了火盆。太后往年惯有腿疼的弊端，每年到了秋冬之时更因天寒减轻，几近难以行走。卿尘熟知病理，每日用金针刺穴之法渐渐调节，再加以药敷，不过半月时候，太后便感觉痛苦减轻，浑身亦轻松很多。
莫不平含笑欠身：“凤主之前也未曾相询。”
莫不平道：“不知凤主是否传闻过皇族宝库的传闻？”
莫不平将声音略微低下：“莲池宫，部属查了好久，先帝当年并没有将此物交给敬惠皇后，而是赐给了当时还是朱紫的莲妃娘娘。”
“莫先生不是我朝相术第一人吗？莫非看不出天命地点？”卿尘唇畔笑意淡淡，“不过你若想听我的定见，我看好太子殿下。”
“哦？”这个卿尘倒是从未传闻过，“那么说，冥衣楼现在的主子是陛下？”
卿尘对他的说话感到奇特，忍不住提示他：“先帝已经弃世多年了。”
莫不平道：“并非只是传说，皇族宝库确有其事。这个奥妙一向由冥衣楼卖力保护，历代相传，以备不时之需。”
再往前的影象如同浮冰入水，越来越淡，垂垂不再清楚。除了一剪剪混乱的光影，模糊能见雕梁画栋的府邸，天井草木，其他便是一片空缺。
一个几近能够让女人沉沦的女人，作为男人的天帝理应非常宠嬖莲妃。但是究竟倒是，天帝从不传莲妃侍寝，从未曾分外恩赏，每月去莲妃宫中的次数也不会超越一次。
以“凤主”相称必是冥衣楼之人，卿尘惊奇转头，这一看，却不测道：“莫先生？”
“不是吗？”她凤目中淡淡闪过光彩，“你晓得，我不太喜好拐弯抹角。”
“然后呢？”卿尘问。
卿尘接过那遗骨，细细察看，沉吟稍会儿：“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一种慢性毒。你的意义是先帝……”
见了那天枢玉牌，卿尘方信赖面前的莫不平就是冥衣楼的冥玄，之前在心中呼之欲出的迷惑迎刃而解，低声道：“竟然是你，莫先生，你竟瞒了我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