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湛强压下心中怒意:“皇子与修仪间是甚么端方,九弟想必都明白,不必我再提示。”
卿尘道:“致远殿。”
卿尘眉梢悄悄一挑:“那太子之事,不知殿下自问在皇上那边担得起几分?”
卿尘将手中的奏章向前一挡:“殿下谨慎皇上的折子,如果弄坏了,你我谁担待得起?”
夜天溟却道:“可惜有些东西我是志在必得,明天先和七哥打个号召了。”
卿尘见他说去便去,倒是不测,固然不肯和他有甚么干系,但想了想毕竟放心不下,还是随后跟上。
微雪顶风飘洒,碎银烂玉般落个满天满地,很快层层枝叶银装素裹,明瓦飞檐此时看去格外清冷,素寒一片。
夜天湛目视他分开,那一刹时,眼底温润春水翻作三九寒冬,寒意陡似剑光,那锋利的冷芒看得卿尘心中震慑,但是他回身却对她缓缓一笑:“你没事吧?”
卿尘冷冷地将手挪开:“凤家这点家丑和皇家的比起来,不过寥寥罢了。”
极低的一声呼喊,仿佛来自悠远的深夜,带着无尽黯然划过这清冷的夏季。卿尘微微一怔,此时夜天溟心下明朗了些,哑声对卿尘道:“你可知明天是你姐姐的祭日?”
她站在雪中眺望来时的萍踪,一时思路纷杳,半晌后,忽觉有些不安闲,一昂首,只见不远处石山顶上凉亭里,一抹人影着了赤红披风,雪中悄悄望着这边。
卿尘心头被他沉痛的语气带得一阵滞闷,天帝对莲妃、太子对鸾飞,夜家男人当端的个痴情。但夜天溟对纤舞情深,于鸾飞却不免薄幸,卿尘心机轻转,道:“既然如此,殿下何不帮手找找离心何如草的解药,以告慰姐姐在天之灵。”
卿尘冷颜道:“太自傲了一定是功德,有鸾飞和太子的前车之鉴,殿下还是三思而行的好。”
天帝这个时候必是有一会儿小憩,卿尘倒也不急着回致远殿,在这轻雪飞舞中缓缓独行,转头看去,身后留下一行浅浅足印。
“你干甚么?”夜天湛冷声问道。
夜天溟微怒,出其不料地伸手捏住卿尘的下颌,声音阴沉:“你不信我有这个胆量?那无妨现在尝尝看!”说罢他部下用力一抬,俯身便向她唇上压下。
“卿尘……”夜天湛微微蹙眉,丁宁道,“眼下多事之秋,凡事千万谨慎。”
夜天湛眸底微冷,道:“你既然晓得,便最好收敛些。”
走出至春阁,卿尘正要抽成分开,不料夜天溟转头一步拦在了她身前。她仓猝今后退去,却发明身后是高大的楹柱,已然无处可退。夜天溟却没有是以停下来,直把她逼至楹柱前,抬手一撑,将两人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盯着她道:“不必想体例躲我,你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夜天溟那妖魅的眸光微微一跳,出现一丝勾惹民气的和顺,仿佛赤色,垂垂浓烈:“那你就太不体味男人了,男人若真想要一个女人,就没有人挡得住!”
夜天湛闻言冷冷看着他:“你说甚么?”氛围顿时剑拔弩张,飞雪卷来,冷风如刀,穿透锦衣裘袍令人遍体生寒。
“罢休!”与此同时,一声异化怒意的呵叱响起,卿尘趁夜天溟一怔时摆脱他的挟制,猛地推开他。长廊上夜天湛俊眸微挑,脸上早已不见常日的温雅,如笼严霜。
卿尘同夜天溟进了房中,见鸾飞好好地睡在那边,牡丹色的宫缎浓浅回转,映在夜天溟那妖异的眼中,却浓浓覆上了一层叫人堵塞的晦涩,卿尘听到夜天溟低声说了句:“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