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她跟哥哥学画,闲来无聊,在家中给世人一一作画,成果做了一半,得了哥哥赞美,沾沾自喜中,忍不住向父亲显宝,成果父亲一见,先夸了两句,便要女儿为茹夫人求一张,气的辛汇一股脑将画儿全数撕了烧了。
辛汇哼了一声,懒得解释,干脆将手中绣了一半的帕子扔到桌上,不耐烦道:“不爱绣了,你帮我绣完剩下的。”
美牙汗如雨下,心虚又羞赧:“蜜斯……您这话,这是从何提及?”
美牙跟切了舌头似的顿住,满脸横肉充满红霞,内疚道:“蜜斯,你说甚么呢?”
辛奕华将mm粘到画上的眼睛扒开:“是不是感觉挺像的?”
“哦,那副画啊?”辛汇想了想,“实在有失本蜜斯的水准,烧了。”
“蜜斯……”美牙哀痛未退,又不由喜上眉梢。说话就不能一次说完吗?
“知兄莫若妹。”辛奕华夸了一句,用镇纸压住边沿待干,“弥补一点,三个月后的你。”
“但是……”蜜斯不是要减肥么?越减越胖是如何回事……
“唔?”辛汇心头模糊有不好预感,猜到几分,嫌弃道,“这,不会是我吧?”
“不过,我又重新给你画了一幅,呵呵——辛大师脱手,品格包管。”
小厮顿时面上通红:“不,不是。”
却听美牙咬牙道:“那副画……奴婢……”能不能留着啊……
这些尚可忍耐,但那如削发姑子普通清茶淡饭,实在苦不堪言,幸亏有美牙每日偷偷的供奉,辛汇各式煎熬,倒巴不得早早逆送出嫁。
她只得叹口气,拿起蜜斯那面绣了好些天的绣绷善后,这一看,顿时呆住,上面一个花里胡哨的貌似鸭子模样的植物淹没在一堆乱花中,针脚混乱,线迹粗糙,用色更是……惨不忍睹。
陈国陪嫁媵女中除了辛家一名侄女和mm,更有陈王宗家庶女,最后另有陈国同姓诸侯的女儿,而她们还将带着自家的姪娣,真正的买一送十,划算买卖。
“别啰嗦,不吃饱哪有力量减肥。”辛汇目光炯炯。
美牙脑筋嗡的一声,几欲昏倒,顾不得很多,隔了窗棂扯着辛汇袖子,泪珠儿几近滚滚:“蜜斯,公子是甚么人,奴婢又是甚么人,便是为妾为嬖也没资格。奴婢即使一万一千个胆量,就算再胖上百斤,奴婢,奴婢也毫不敢对公子有此肖想啊……呜呜,奴婢就是感觉蜜斯画的实在好,舍不得丢掉……奴婢对蜜斯的情意日月可鉴。”
辛奕华正在用心画着最后一幅画,闻言笔尖不由一抖,恰在女子眉心一点,他屏住气味,凝神一想,顺势将那一点变成一个花佃,这才悄悄吁了口气。
“恩?”辛汇转头,只见美牙欲言又止,一张脸又变得紫红紫红。
美牙赶紧摆布一看,抬高声音道:“蜜斯这话叫人闻声,又要被老爷训了。”她只当蜜斯又在含沙射影嘲弄如夫人。
这日深夜,美牙又听了些外间传言,偷摸出去活矫捷现向辛汇学舌,说世人都赞那楚国送来之雁如何肥美,纳采礼各个都是上品,胶、漆、蒲苇、受福一应俱全,言辞一片神驰,感慨万千;又说那如夫人看的如何眼红,如何妒忌,让她好一顿痛快。
辛汇头皮有点大,陈王这是要借机把楚宫吃垮的节拍么?
美牙目瞪口呆,顿时膝盖一软,脊背盗汗涔涔:“好蜜斯,求你别嚷嚷。奴婢知错了,奴婢现在就去找火折子。”
陈王果然君子,酒后也无戏言,言出必行,当真让王后在辛氏一族中采选资质上好的媵女。安宁侯本只是远年天子封陈时特别恩赐的名义爵位,空驰名头,食邑也不过和陈王的令尹所得犒赏附近,但陈王此番却执意以陈侯之女出嫁的规格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