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松冈的林间小道盘曲蜿蜒,通向了二十余里外的官道,沿路皆有树林更是郁郁葱葱,那班驳的树影跟着垂垂衰竭的西北风还是闲逛不已,身形文弱的少年秀才手中握着两柄长剑,踏着班驳的树影独自拜别。
吕三娘双眸当中略显诧异,开口赞叹说道:“如果放弃道术和神通不言,只以武功而论,便是三娘也不见得是你的敌手。”
絳雪娘娘错愕的看着身前的包文正,心中实在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倒是始料未及,这包文正竟然如此的至情至性,即便是瞧破了自家的本相,也仍然挺身而出,以文弱的凡人之躯阻在这吕三娘的剑气之前,只为自家母女能有一线朝气。
吕三娘本是萧洒之人,不耐繁文缛节,便开口说道:“莫要张口杜口皆是女侠一说,你若当真是陈腐之人,便唤我一声吕女人,如果不拘俗礼,唤我一声三娘亦可。”
包文帮手持两柄长剑,唯有抱拳见礼,却还是是谦谦君子的风仪,恭声说道:“若非吕女人以药酒互助,只怕小可这内功,起码还要数年的磨砌。”
“秀才,世俗当中的武功,修炼到你这般,已然是极致了!”
“这把吟雪剑你带着防身,凡是妖族见了此剑,无人敢碰你分毫......”
包文正将这酒葫芦凑与唇边,饮上几口以后,便感觉腹内一股热流涌上,催动着《明玉功》如同江河翻滚普通,几欲把握不住,便忙收敛心神运转真气,瞬息之间身侧闪现丝丝冰晶,足下方寸空间也是寒霜闪现。
真气自丹田以内源源不息,积累如同海潮普通连缀不断,径直朝《明玉功》第九重的最后关隘“存亡玄关”而去,包文正只感觉耳中一阵轰鸣之响,那本是如同通途的“存亡玄关”已然被叩开,随即未曾睁眼便清楚的洞察到了周遭气流的窜改,缓缓的展开双眼,一道亮光如同一泓剑光乍现,便是这黑夜当中的纤细之物,也尽数收于眼中。
言罢,再也不看一眼,随即与如月化作一道轻烟,消逝的无影无踪。
吕三娘一时之间难以豁然,但也不肯在“六尾妖狐”面前暴露表情上的马脚,便抽身而去隐入了夜色当中,几个起伏就追上了那林间徐行行走的秀才。
玄者,微明之心;关者,今之难也。
“就说,是文正负情薄义,孤负了你吧......”
吕三娘茫然的看着这一对痴男怨女,仿如果自家棒打鸳鸯,硬生生的拆散了这一对情侣似得,只感觉风趣之极。
絳雪娘娘妖气冲天而起,蛾眉倒蹙,杏眼圆睁,一只柔荑中白光乍起,一柄如同“青蛇咬柄”的三尺长剑闪现出来,上前将包文正按在身后,也同时遣散了包文正双眼中的清光,面罩寒霜的冷声喝道:“吕三娘,我好端端的在青丘山修行,护佑这一方水土,何故咄咄逼人!”
“即便此生有缘无分,絳雪必然以儿媳之礼奉养二老......”
“莫非我梅绛雪,就当真怕了你不成!”
包文正闻言便知这吕三娘已有了拜别之意,便感喟说道:“小可又何尝不肯与吕女人这般斩妖除魔,只因自保不足,倒是难以如女人普通,庇佑百姓百姓。”
包文正足尖轻巧一点,身形便也如同御风而起,仰仗《明玉功》第九重的修为,如同大雁横空普通朝远处飘去,瞬息也消逝与夜色当中。
人族权势孱羸,非是吕三娘一柄青萍剑,便可挽回现在的时势,也心知如果当真斩杀了絳雪娘娘,那百莽山的“春三十娘”必然大怒,届时万妖齐出祸乱百姓,乃是意猜中事,也唯有将絳雪娘娘驱除才是分身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