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言辞,便赛过了诸多的蜜语甘言和解释,昔日梅绛雪在杨家坳陪侍双亲两月不足,搬出二老的首肯,与以“孝道”而言,天然是情真意切。
如果这红衣女子便是“妖妻”春三十娘,倒是一件幸事,不消远赴百莽山,但同时也是一件难事,难就难在梅绛雪在侧,欲要在她面前玩弄心术,机遇并未几,以是便要殚精竭虑,以求神来一笔。
春寒料峭的时节,积雪尚未熔化,北风砭骨而来,那一身襦裙的身形垂垂地远去,再也没有转头。
“肉眼凡胎,倒是挺好的……”
逢大事需有静气,包文正随即将春三十娘一事从心中打扫,与梅绛雪蜜语甘言,耳鬓厮磨一番以后,这才依依不舍的送别,眺望着那妖风直入青冥而去。
兰若寺的树妖不轨之心昭然若揭,打着分属百莽山的灯号豢养鬼怪,捕获人间的男人,接收阳气修炼,却一向与黑山老妖暗通款曲。
玉漱山庄,春三十娘瑰姿艳逸的身形自风中袅袅而来,一身红色罗裙随之飘摇,那清冷的脸颊逐步清楚,美目淡然的打量着梅绛雪,嘲弄的说道:“你怕我吃了他?”
小翠望着熟谙而陌生的邻家弟弟,面色更加黯然,低着头便走进了书斋以内,将竹篮放在了桌案之上,娇弱的身躯瑟瑟颤栗,已然是泣不成声。
包文正脸颊上长叹短叹,落寞的低声自语道,随即又返回书斋以内,既然梅绛雪起码旬月不能回转,那就先等上一等,也不消操之过急。
“mm宽解则可。”梅绛雪脸颊还是是笑语盈盈,与春三十娘并肩而行,心中倒是鄙夷之极。
梅绛雪望着情郎那炙热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暖,此番前去兰若寺窥测黑山老妖和树妖姥姥的秘闻,本是险象环生,但为了能与情郎长相厮守,早已是势在必行。
怯懦的声音与书斋的门外响起,小翠本日听闻包文正回转杨家坳后,与双亲的冷嘲热讽当中,再次来到了短松冈的书斋,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如日前所见,那红衣女子目空统统,便是连彼苍也并无敬意,那偶尔透暴露的妖气极其通俗,竟是比千年狐妖梅绛雪更加浓烈,且那淡然的一双眸子,清楚是俯视蝼蚁的生杀予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唯我独尊的霸道。
包文正故作欣喜的神采,牵着梅绛雪的柔荑,触手之间柔若无骨,柔声说道:
“文正,我有些琐事要分开,少则旬月,多则一年半载。”梅绛雪顺势伸出了玉臂,附在包文正得胸膛,聆听着心脏的跳动声,嗅着情郎身上熟谙的味道,柔声说道:“我那mm非是平常,如果不是存亡一瞬,莫要去玉漱山庄。”
既然有缘无分,便当快刀斩乱麻,莫要给她人留下一丝念想,不然便是害人害己。
“绛雪,你本日怎生来了,但是你那mm已走?”包文正心中更在乎的,便是那红衣女子春三十娘,便故作欢乐的问道。
短松冈山坡之上,竹林随风动摇,竹叶摩擦“簌簌”做响,本是春寒料峭的时节,是以尚且有些冷冽,唯有那老槐树上的山魈还是安然自如,那腹部一起一伏,似有纤细红光自口鼻吞吐不已,等清楚是在采撷太阳的精华。
“我要结婚了……”小翠哽咽说道,未曾转头。
树妖图谋百莽山妖王之位,便为黑山老妖出谋献策,这才有了黑山老妖下聘百莽山,春三十娘与黑山老妖一场大战,故而欲杀树妖之心早生,但恐黑山老妖与树妖姥姥联手,这才与斑斓心肠的千年狐妖梅绛雪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