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九幽涧万千厉鬼当中,左疏影心知包文正也不敢冒昧,便遵循阳间娶妻之礼照本宣科,堂而皇之的呼了出来。
触手之间只感觉冰冷砭骨,那柔荑看似白净纤细,除了毛骨悚然以外倒是别无旖旎,包文正从左疏影处牵起左月素的玉手,还是面带笑意的引领着来到了正堂当中。
与众目睽睽之下,包文正闻言便是暗怒不已,却不动声色的含笑以对,“鬼妾”乃是体系任务中的一环,而妾便是妾,岂有对拜之礼。
“左月素早在千年之前,便被野狗撕咬成了森森骸骨,现在呈现在你面前的,不过是由怨气和戾气成形的厉鬼罢了。”
冗长的已淡忘了工夫的流逝……
宫阙当中,那一红一白两个“囍”字张贴其上,便是草率的暗合阴阳之礼,与百鸟朝凤的唢呐声声喧闹中,左疏影一袭红色罗裙,将那凤冠霞帔的粉衣女子搀扶出来,本是耳听这唢呐声面带笑意,待瞧见那一身书发展袍的包文正时,美目当中又缭绕着不悦。
九幽娘娘左月素将“白骨戾魂枪”斜靠在廊亭边角,负手而立感喟说道:“若非天道出缺,地府的阴神没法真身前来,只消一个白无常谢必安,便能将我九幽涧夷为高山!”
这洞房便是临时补葺而出,却也如阳间当中普通无二,暗红色的床榻以水曲木雕镂而成,其上也有邃密的祥云朵朵,那大红色的幔帘斜挂与床榻之上,且由森白的骸骨为饰,那一具巨大的檀木棺椁便停于洞房的中心,可谓是大煞风景,很有焚琴煮鹤,使报酬之恶寒。
故而,若非现在天道出缺,九幽娘娘又怎会等闲应允此事……
“送入洞房……”
左疏影闻言便退在了一旁,心知娘娘算无遗策,既然情意已决,便也不再生扰。
“娘娘……”
包文正望着那阴气缭绕,身穿凤冠霞帔的左月素,心中更是甚觉荒诞之极,便是瞧来清雅脱俗又有何益,便是乍见只觉冷傲之极,也毕竟不过是一具骸骨罢了,这血肉,这喜服,这统统的夸姣皆是变幻。
“咯咯!”
健忘了那春季杨柳依依,百花绽放的景色,不知鸟雀是否还在枝头喧闹玩耍。
“伉俪对拜……”
与左疏影的心中,九幽娘娘本就是当世当中绝无独一的女子,更是亦师亦母,如那皓月普通辉映着这九幽涧,本日结婚本是大喜之事,但与报酬妾则是莫大的热诚,只是娘娘情意已决,唯有将这不悦压在了心底罢了。
腔调有些落寞与寥寂,与这骸骨廊亭当中,左月素追思起与阳间当中的过往,清雅脱俗的脸颊竟也温和了很多,白发与风中微微荡起,那戾气和怨气尽数的消逝以后,已然与平常的女子普通无二。
“冥婚……”左月素唇角闪现了丝丝嘲笑,拂袖之间便独自拜别,那婀娜的身躯与白发飘舞之际更显冷傲,便是那英姿飒爽的左疏影也要为之暗淡。
柔荑轻柔的抚摩着棺椁,脸颊之上的冷酷垂垂散去,淡声说道:“你娶的,便是一具棺椁罢了……”
“一拜六合……”左疏影侧立与这婚堂之上,望着凤冠霞帔的九幽娘娘与包文正并肩而立,强颜欢笑的朗声呼道。
左疏影闻言之上面色有些凝重起来,遐想那如同星斗般灿烂的女子,蹙眉冷声说道:“绛雪娘娘的道行,疏影自是不及!”
左疏影亲历地府数次征剿九幽涧,作为万千厉鬼的统领,曾与那大名鼎鼎的白无常谢必安斗法半个时候未分胜负,故而对道行深不成测的九幽娘娘为何应允包文正,始终是迷惑不解,并且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