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包文正所言,挟十万阳间生灵逼阴曹地府投鼠忌器,便是上策,但百莽山春三十娘麾下万妖便是最首要的一环,左月素又怎肯将此等大事尽数拜托,闲留于九幽涧“静候佳音”。
非论这“夫君”如何足智多谋,便是说一句寡廉鲜耻也不为过,但这冒死前来九幽涧,也是为了那春三十娘今后与黑山老妖之战,这一番密意倒是未曾有假。
“倘若拜堂结婚以后,这周公之礼还以登徒子而论,这人间岂不是尽是如此了……”
“官人倒是薄幸……!”
洞房的棺椁阴冷非常,便是滴水成冰也不能与之相较,那丝丝的寒气升腾而起,包文正躺在那森森骸骨之旁,聆听着那唢呐声垂垂的远去,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与心头再度闪现,细心的揣摩……
“明日,我随你共赴百莽山!”左月素迈步走到了床榻之前,回眸透暴露几丝莞尔的笑意,接着说道:“你如果不怕死,无妨与我同赴巫山……”
因本日相互的身份已然分歧,便是心有生薄怒,自不能是以事而当真起火。
“登徒子……”
这一首《霜月》闪现了左月素的心头,却不由哑然发笑,自嘲着低声细语说道:“大劫将至,又怎会有这般念想……”
左月素故作幽怨的感喟,那秀美绝伦的脸颊傲视生辉,嫣然一笑之时便有阴气缭绕,那身上的罗裙便消逝不见,那薄弱丝滑的亵衣与凹凸有致的身躯之上,已然是若隐若现,一股魅惑当中又掺杂着冷傲与诡异的错觉,令民气神摇摆。
“我这棺椁竟是成了你的床榻了?”
洞房花烛夜,那与蜡烛辉映当中,墙壁上张贴的“囍”字一红一白并列,与这诡异且不乏旖旎的氛围中,倒是令人不堪唏嘘
“唉……”
左月素闻言为之气结,望着这丰神超脱,湛然若神的翩翩少年,一时竟无言以对。
一声满腹牢骚的感喟传来,包文正故作悻悻然的翻身出了棺椁,却也心知本日既然被左月素逐出这棺椁,今后应是不会再用这些“物件”来做无勤奋了。
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台水连天。青女素娥皆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娘子,登徒子又是何意?”包文正故作惊诧,望着那将罗裙讳饰身躯的左月素,望着那羞怒不已的九幽娘娘,心中称心之极,倒是恍然不解的问道。
“咯咯……”
左月素回转到了洞房以内,却瞧见这包文正还是与棺椁当中,与森森骸骨并肩,倒是一副安然自如的模样,不由得为之惊诧之余,又升起了恍忽的感喟。
左月素错愕的看着近前来的“官人”,忙拂袖变幻出罗裙罩住了身躯,秀美绝伦的脸颊上已然有了寒意,斥责说道。
此次与九天雷劫当中,搏命相救这左月素过于孟浪,虽是千钧一发不得不如此,但本日“妖妻鬼妾”尽数全了位分,以身犯险非智者所为,今后再不成如此。
美目眺望那宫阙的洞房以内,那诡异的且冷傲的脸颊闪现了强笑,盈盈回身之际,便身化一道黑光瞬息消逝不见。
另有那青城仙门的“松溪剑”周三阳,与凰鸾山的昔日仇恨,时价现在“妖妻鬼妾”已然全了位分,不令其身故道消,又怎泄心头之恨!
包文正故作一副色与魂授的模样,竟是缓缓的走到了那床榻之前,那一双眼眸与左月素的身躯上游走,便是用心试看这左月素当真能安然自如?
左月素与骸骨廊亭中感喟说道,那棺椁本就是真身的栖息之所,道行千年的鬼怪又怎会不知包文正现在的非常,因已然缔结了冥婚,便生了一丝不忍。